曦瑶顿感失落,向起一旁斗金,声情并茂道:“斗金,你可知荣云离去这段时日,我过得怎样?(哑语)”
斗金转过身来,将曦瑶上下打量。
只见她面色略显憔悴,好似更消瘦了几分,其余也没有太大不同。
曦瑶涩声道:“每日天色一亮,我便迫不及待地奔出内屋,我总是觉着,荣云是否会突然出现在外屋床榻之上。”
“每日上山采药,我总能在丛林间看到荣云身影,他好像无处不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可每每我寻遍整座山头,也找不见他。”
“每日深夜,只要我闭起双眼,脑海里又全是荣云模样,我镇日魂不守舍,当真快要疯掉,斗金,你带我去找他吧!(哑语)”
斗金见哑妹声泪俱下,可怜异常,不禁道:“哑妹,你不如让爷爷瞧瞧,是否染了啥病症?”
曦瑶道:“我这叫做相思,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哑语)”
斗金听后更是费解,寻思:这相思为何能让人如此癫狂,且无药可救,当真比鸩毒更加可怕,男女之事,俺以后可万万触碰不得!
斗金再是劝道:“哑妹,你要慎重啊,你娘……你娘当初离开村子,你是晓得她下梢的,你这一走,又知村民背后如何编派你!”
曦瑶神色一振,这点她并未逆料。
只犹豫片刻,便道:“我不在乎,他们背后如何编派我都行,我只要跟荣云在一起!(哑语)”
斗金见规劝不得,面色愈发显得作难。
来回踱过几步,心中盘算道:爷爷若知晓是俺将哑妹送出的村子,日后岂能轻饶俺,不成!俺如何也不能答应哑妹!
斗金借口道:“哑妹,明日乃是俺首次单独赶闹子,带你去只怕会误俺行程,俺……俺不能带你!”
曦瑶听闻此话,脑袋嗡地一声鸣起,天旋地转之际,险些栽倒在地,她呼呼疾喘不止,泪水瞬间滚落双颊。
斗金见状心有不忍,却也不知如何安慰。
曦瑶兀自委顿伤神,下一刻,心中一横,道:“也罢,既然你不愿捎带我一程,我也唯有自己徒步去了。(哑语)”
斗金一惊非小,道:“哑妹,你疯了不成,补丁村相距龙门七十余里,且路途凶险异常,可不似你上山采药,你又不识路,自己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曦瑶心道:娘有赴死之决心,我为何没有,纵然这一路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曦瑶道:“我意已决,你也莫要再劝!(哑语)”
斗金何其疑惑,哑妹从来不是这样,为何今日如此执拗!
他既不愿带曦瑶去龙门村,可也不愿见她白白送死,一时间进退维谷,急得不住顿足唉叹。
曦瑶转身欲走去屋中,斗金见状更急得吹胡子瞪眼。
一拍大腿,向曦瑶喊道:“俺明日带你去便是了!”
曦瑶听后不胜欢喜,当即转悲为乐。
向斗金道:“此话当真?你明日真要带我去龙门村?(哑语)”
斗金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愿,也只得回了声是,曦瑶见状更加欣喜。
再想明日便能见到荣云,忽而抱起小白,开心的转起了圈圈。
小白懵然不知,但见曦瑶开心,它自也觉得开心。
斗金见哑妹高兴得近乎手舞足蹈,心道:哑妹自从遇见了荣云大哥,性情就变得反复无常了起来,俺需以此为堑,不可被尘世女子乱了心性!
转念再想:有朝一日,此事败露,爷爷岂不要杀了俺!
斗金越想越是难安,失落道:“哎,俺可真是给自己白添不便!”
曦瑶见斗金样状痛苦,心中也有不忍,她眉头一皱,伸手摸向发间,道:“这个就送你吧!(哑语)”
斗金低头去看,登时睁大了双眼。
只见曦瑶手心正捏有一支发簪,阳光下翠绿欲滴,色泽明艳。
斗金知这发簪乃是哑妹母亲遗泽,先前自己曾提出用此物置换膏药,哑妹如何也是不肯,今日为何肯拱手相赠?
斗金不可置信道:“哑妹是要将此发簪赠俺?”
曦瑶眼含不舍,寻思:这发簪本是母亲嫁饰,其价值几何自己确然不知。
却是母亲走后,这发簪也便如遗物一般备受自己宝爱,每每念母情深,将这发簪抱在怀中,也能聊表孺慕之思。
将它赠予斗金,曦瑶自然不愿,可此次毕竟有求于他,且令他如此为难,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若不以利相报,曦瑶实难心安。
曦瑶再想:我与荣云已有丝萝乔木之托,将发簪赠予斗金乃是为了寻取荣云,母亲在天有灵,必也不有拒却。
曦瑶遂道:“是的,这发簪我便送予你了。(哑语)”
斗金望眼欲穿,然仍努力克制。
确认道:“哑妹,你当真要将这发簪赠俺?”
曦瑶不语,只微微颔首。
斗金见状顿时乐开了花,激动道:“既是如此,那俺就不客气了!”
言毕,上前抢过发簪,承于手心把细瞧观,方才之失落情绪也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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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莲步上前,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斗金握起发簪,连连退出数步,脱口道:“你可不许反悔的啊!”
曦瑶见斗金举止诙谐,忍不住轻笑起来,道:“你怕什么,我何时要向你收回发簪了。(哑语)”
斗金不解道:“那你还有何事?”
曦瑶道:“明日一早,我偷偷候在村北竹林之中,待你驾车赶到我便上车,如此一来,就可神鬼不觉,爷爷自然也不会怪责你。(哑语)”
斗金心中一喜,道:“你这法子好,明日便依此计而行,俺驾车入了竹林,便以口哨来作暗号,没俺暗号,你万万不可出来给人瞧见!”
斗金已觉万无一失,憬然道:“俺最好现在就走,不给爷爷查见今日有访,他找不见你,更不会怪罪在俺头上!”
说着已抢出院门,转身又向巷中走去。
曦瑶始料未及,待回过神来,斗金已走出老远。
曦瑶不知为何,竟如做贼一般感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举手摸向自己脸颊,也是火辣辣地烫手。
下一刻,又想起明日便能与荣云相聚,曦瑶抱起小白,兴高采烈地折回了己屋。
曦瑶身影刚消失院门方向,不远处一羊肠小道,爷爷身背药篓,缓缓行了出来。
虽他不知二人方才交谈些什么,但从斗金举止裁度,必然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庶免曦瑶起疑,爷爷先是在溪边徘徊半圈,而后才折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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