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昂——
鸱吻一声狂啸,拔地跃起五丈来高,朝起潭口便冲了上去,曦瑶见它升得极快,降得更快,一颗心砰砰狂跳,双手紧抓荣云不开。
跃龙潭面宽广,鸱吻这一跃自然不能穷及,眼见便要落入水中,荣云、曦瑶都觉意外,曦瑶更是忍不住喊了起来。
便在鸱吻坠水一瞬,它猛地施力,脚下潭面嘭地冲起一道水柱,托起它再抛向了空中。
鸱吻借力弹跳,已然落在一座矮峰之上,它四肢攒动,卯劲发力,忽地一下飞出了峡谷。
来至潭外,但见天地开朗,碧水潺潺,不远处,石桥之上竟立有九座龙门,龙门高耸,近乎与乌云相接。
鸱吻坠身落下,恰是停于最高一道龙门之上,它昂然向前,哞地一声狂哮,龙吟跌宕,泱泱太湖直被震得波涛起伏,难以平静。
荣云身处高空,更觉风紧气凉,游目而望,只见远处太湖烟波浩渺,风光骀荡,曦瑶得见此景,亦心有驰往。
却在这时,乌云之上,轰隆隆一阵雷鸣炸响,更有白芒于云层之上穿梭来去。
荣云见黑云压城,大雨不期将至,转身握稳龙角,示意它快快离开。
鸱吻正欲奔走,忽有一声音喊道:“喂!你还不快跑,净愣在那里作甚!”
荣云循声望去,却见身下石桥,正有一人仰首望向这里,荣云定睛细看,见正是昨日大闹龙门殿堂的白衣姑娘!
荣云身姿微伏,鸱吻心领神会,立时跃下了龙门,坠入潭中,直惊得浪潮四起,水花泛滥!
单飞燕忙规避闪躲,饶是她反应及时,一身衣衫也被浸湿大半。
荣云面有窘色,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近处来瞧,单飞燕仍面色惨白,憔悴虚弱,她见荣云身骑巨兽,面色更有诧异,费解道:“你……你为何能控驭灵兽?”
荣云道:“此事说来话长,龙门门主不期将至,咱们快些离开这里为好!”
单飞燕恍然大悟,道:“我……我正想言声于你,下山途中,我恰是撞见薛暂,想必……想必为擒你而来,你快些逃吧!”
原来,昨日曦瑶、小玉离去之后,单飞燕胸口剧痛难忍,昏厥在了山间一处,直到今日清晨方得醒转。
然醒来胸口亦是刺痛生受,体力也有不支,可她惦念昨日誓约,仍赶去了天牢寻找荣云,几番打听,知他早已被带往了跃龙潭,又拟下山寻找。
她不知跃龙潭入口,只道与太湖相通,便至此处石桥瞧个究竟,巧也不巧,恰是撞见荣云、曦瑶骑于龙背,停在龙门之上左右观望。
荣云见单飞燕面色极差,只怕难维持片刻清醒,心有萦怀,听她规劝后仍呆在原地,无动于衷。
单飞燕急道:“快走啊,薛暂来了,你便必死无疑!”
说话间,阴云之上,电闪雷鸣,不停传响,惊雷过后,鸱吻情绪也有躁动,它头颅晃动,好似随时便有清醒可能。
荣云不敢怠忽,忙道:“你如今身受重伤,必也难逃龙门追杀,快随我一起走吧!”
曦瑶听闻此话亦连连点头,却是单飞燕目光游移,似有些进退维谷,正迟疑之时,咔嚓一声惊雷落下,只与几人丈许相错,却是白光炫目,震响刺耳,炸起之水花直有三五丈高!
荣云只道是偶然,抬望乌云之上,见闪电煌煌,竟在向自己头顶这处纠结。
荣云出人意表,心想:眼前天象云诡波谲,雷电也尽在向自己这处汇聚,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单飞燕道:“是薛暂老儿所为,咱们……咱们快走!”
荣云听后更觉纳罕,不可置信道:“他为何能操控九天雷电?”
单飞燕要言不烦道:“我听父亲说,练就惊雷诀而至出神入化者,盖阴云之日,更可……更可驱使云端雷电!”
荣云惊悉不已,伸手向单飞燕道:“你快上来!”
单飞燕终不再犹豫,欲握向荣云伸来之手,空中咔嚓嚓两道惊雷落下,恰击在鸱吻左右水面,暴雨倾覆,尽数冲刷鸱吻一身。
潭水冰凉,瞬让鸱吻清醒过半,它双眼陡然转冷,睹过身前诸人诸景,龙口一张,便要向单飞燕咬去。
事出突然,荣云也有意外,他忙气沉丹田,依法施为,哞地一声龙吟直朝鸱吻双耳袭去,山石水木骤然齐摇,此声过后,鸱吻又是温顺不少。
单飞燕目瞪口呆,道:“你……你为何会使龙波音功!”
荣云并不打话,右手再是一伸,道:“此事日后再说,你快些上来!”
单飞燕神色一振,遂不再顾及许多,上前握紧荣云手臂,荣云猛地一拉,单飞燕已停身曦瑶一旁。
鸱吻卯劲伏身,猛地弹跃而起,逾过数道龙门,径向太湖之中扑了进去,却是鸱吻形态如鱼,与龙门之上划过之身姿,当真似鲤鱼跃龙门一般!
鸱吻冲出五六丈远,直直坠向深湖之中,三人见它净往水中奔赴,个个吓得心惊胆战。
太湖之上,只见鸱吻每每欲坠落湖面之时,身下立有水柱升起,托将着它,再抛向更远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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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阴云与湖面之间,一硕大灵兽跳跃滑行,不消片刻,已是来至太湖中央。
却是天上,阴云之中,雷鸣不断,闪闪白光亦向太湖中心那处集结而去。
倏然,一声惊雷刺破云端,直向鸱吻脊背贯穿而下,鸱吻一声闷吼,极力闪身一旁,惊雷落入湖面,水浪升腾,直有十米之高。
鸱吻犹未定身,头顶咔嚓嚓轰鸣不断,但见光亮刺眼,雷电如练,齐向鸱吻落处交叉蔓延,鸱吻灵力祭出,立有水柱奔来,承接起它,远远避开雷电攻击。
空中,电光再起,嗤嗤透射而下,只见鸱吻左右两侧,雷电纷至沓来,相织成网,将它去路也给封死!
荣云见狂风扑面,浪花滔天,双手再握紧龙角,也向身后二人关照道:“你们扶稳了我,这巨龙遭雷电掣肘,怕是腾跃的愈发剧烈了!”
二人纷纷俯身,愈发抱紧荣云后腰,身下,巨龙哞地一声狂哮,但见它高飞低走,左摇右晃,终将电网险险躲过,猛然折身,径向太湖一面森林遁去。
其实,鸱吻于这雷电并无惧怯,只是身负重任,不免也要顾及背上几人安危。
空中惊雷紧追不舍,一路过去,电光与水柱相错,浪花与狂风益彰,昏天暗地之象当真壮观无两!
鸱吻奔出百丈,猛地一窜,已然消失岸边深林,雷电再追丈许,终有不及,于云层中频频作闪,却难再前进分毫。
龙门石桥之上,薛暂双眼如炬,面目阴鸷,他双手忽地一撤,但见太湖之上,乌云之中,雷力四散,渐趋宁定。
薛暂双眼直视荣云消失方向,右拳越握越紧,蓦地一甩,一道奔雷落于水面,顿有水花激射,白浪滔天,他愤然转身,于落雨之中废然折回了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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