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黑白二怪看也不看,右臂一挥,哭丧棒不爽毫厘,直中剑身之上,但闻叮地一声鸣响,长短双剑纷飞西东。
彭鹤天右手遽起,于空中接力,但见短剑一个折转,倏然向远处红轿绝尘飞去。
彭鹤天微微一笑,面有得意,此一招,他佯攻黑白二怪,长剑震飞当空,却是距离那顶红轿也近了几分,彭鹤天巧借其势,偷袭红轿,不仅有出其不意之效,倚此反败为胜亦未可知!
短剑去势极快,眨眼已刺破帷幔,没入红轿之中,下一刻,叮地一声碎响,短剑一分为二,自红轿左右充斥飞出,更消失于两厢松林深处。
彭鹤天见状一颗心何其绝望,眼下他已孤注一掷,却不知,轿中之人轻松便能折断子母短剑,其修为之高,必在自己之上!
却在这瞬,红轿之中劲风充斥,白雾更腾腾而出,幔帐飘飞,一红衣女子如箭矢一般飞出,眨眼已至彭鹤天跟前。
彭鹤天睁眼去瞧,见那女子仙姿佚貌,倾国无双,一双眸子如若两颗蓝色宝石,一瞥之间,便能夺人心魂。
然她面如白雪,神光呆滞,俨如死尸一般,细瞧之余,颇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彭鹤天甫一瞧清,心中咯噔一颤,神驰目眩之际,已被那女子一掌打在了胸口,他鲜血喷吐,又连连滚出两三丈远。
彭鹤天方心大乱,再无御敌拚斗打算,只趴伏在地,惊疑不置道:“为何是她!不可能!这……这……这绝对不可能!她究竟是人是鬼!”
那处,齐鲁青不胜骇异,心想:彭师兄平素不信牛鬼蛇神,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也被吓得胡言乱语,絮絮不休。
举目望去,但见他道袍猛地一颤,双眼越睁越大,下一刻,哇地一声号叫出来:“鬼……鬼……是鬼啊!”
齐鲁青撒腿就跑,却是他惊慌过度,双腿发软,如此跑起来如鸭子上路一般左摇右晃,两腿中间,更有液体浸透裤管,洒落一地。
齐鲁青边跑边道:“啊!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救命啊!”
齐鲁青颤颤悠悠奔来骏马这处,欲纵身上马,却是四肢无力,攀缘不起,最后只趴伏马背之上,活似一个布袋,骏马受惊,一声嘶鸣,驮起他便飞奔而去,模样狼狈无两。
这处,彭鹤天吃力起身,双眼昏沉,身子如何也立不稳定,黑白二怪见状,绰棒在手,猱身齐上。
彭鹤天既惊且疑,斗志萎靡,却哪里还有留意身后袭来之二怪,但觉胸口猛地一痛,低头来瞧,只见胸前已凸出两道钝器,破处鲜血汩流,打湿全身。
彭鹤天面相大惊,拟转身去看,黑白二怪齐齐发力,直将他甩出三五丈远,恰是滚至红衣女子跟前。
彭鹤天吃力举目,甫一望清红衣女子眉目,大口一张,横尸就地。
黑白二怪见齐鲁青伏马遁逃,纵身疾追,轻尘不起,眨眼已至齐鲁青跟旁,哭丧棒高举,狠狠向他腹背刺了下去。
“住手!”
却在这时,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更见一男子挺身而出,横于黑白二怪与高足骏马之间。
黑白二怪虽面不改色,然也一个回身停落在了原地,睁眼去瞧,见月色下,一男子面相稚嫩,盖及十八年岁,中人之姿,憨厚戆直,此刻,身后还背了捆偌大的干柴。
黑白二怪见此人其貌不扬,然面对他二人却无丝毫畏惧,不禁纳罕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何时过来的这里?
那处,骏马飞驰,快作不停,片刻间已奔出百米,黑白二怪不愿放任其离去,欲起身再追,却是那少年亦看出此举,双臂展开,直将去路拦了个严实,黑白二怪无奈,只得再次停下了身来。
那少年道:“你二人装神弄鬼将那道长着实吓得不轻,还不快快收手!”
黑衣怪人道:“年轻人,休要多管闲事!”
那少年再是挺进一步,正气凛然道:“可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啊!”
黑白二怪见齐鲁青去势愈远,心有急切,哭丧棒紧握,齐向少年那处攻了上去。
迎面处,那少年神色泰然,右手一伸,大声道:“停!”
二怪不明所以,却也停下了身子,黑衣怪人不解道:“年轻人,怎么了?”
那少年不疾不徐地道:“我背着干柴是斗不过你们的,且等我放下再斗!”
言毕,已解去了背后木柴,放置于地,缓缓活动起了筋骨,似要大展身手一般。
黑白二怪见状更五里雾中,心想:这少年相貌平平,举手投足之际却颇显从容不迫,难不成,是位不世出的高人?
想到此节,黑白二怪心无旁骛,只一心警备起了跟前少年,那少年伸展完双臂,神色陡转坚毅。
大声喊道:“八极拳铁山靠!”
声音甫歇,人已欺至黑衣怪人跟前,黑衣怪人想也不想,绰起哭丧棒便向他胸口捅了出去。
岂料那少年一个弓步向前,不仅巧妙躲过黑衣怪人铁棒,肩膀更已悄然贴至黑衣怪人胸脯。
黑衣怪人面有惊悉,心想:八极拳乃是江湖司空见惯的近身贴打招式,而自己此刻恰又被对方近身,他若修培深厚,只怕大事不妙啊!
思量间,那少年郎已胯下发力,举膀向前,似一道大山般撞向了黑衣怪人正胸。
黑衣怪人急忙运气招架,下一刻,二人肢体相接,嘭地一声闷响传来,竟是黑衣怪人纹丝不动,少年却被反噬,直弹飞出三丈开外!
黑衣怪人只觉胸口不痛不痒,低头去瞧,见那少年打横在地,正痛得倒吸凉气。
黑衣怪人恍然明了,原来此人全在虚张声势,并无真才实学,俨然一全无内力之人!
白衣怪人见机难得,一个纵步向前,人随棒至,直刺少年胸口而去,那少年手足无措,只吓得双臂护胸,双眼紧闭。
片刻后,周身并无一丝疼痛传出,那少年心有疑窦,摊开双臂来看,却见那哭丧棒停在身前一尺之处,并没有再举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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