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
“认识,江皋族的族长,每年秋季都要去大皋城参加盟会,我每次都会跟随我母亲过去。”
“还没定下来。”
“五个女儿中,就属二女儿皋紫最美,不过她已经有喜欢的人。大皋君是个专断无情的人,我不希望有人拆散那对恋人。”
“我会传达。”
玄旸站起身,抱着春酉准备离开,阙月唤住他,揶揄:“你得多练练乐器,学好求爱技巧。”
一把鹤骨笛掷进玄旸怀里,阙月说:“你是侥幸,还能留条命,换做别人冒犯他,早就躺地上凉了。”
玄旸把鹤骨笛随手挂在腰间,挥下手,走了。
第09章 第 9 章
林风徐徐,吹晃树枝,林间传来鸟群起飞的扑棱声,还有孩子们雀跃的欢呼声。
青南本来要前往祠庙,听闻林间的人语声,便沿着小路,循声过去,远远就望见溪边聚集着一些人,月牙、葵、小辰三个孩子,两个五溪城武士,与及阙月还有玄旸。
孩子们绕着一棵巨树奔走,听到“停”的命令,就掏出弓箭射向大树上悬挂的草团。
给孩子发命令的人是玄旸。
约莫有十个草团,悬挂在树枝上,挂得极高。
孩子们很难得射中草团,刚射中一箭,欢呼声一片,玩得很开心。
“这么练弓,大概是岱夷那边的方法。”
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青南才留意到巫暮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正站在适合观看的位置,青南立在树下,目视着前方缓缓说:“岱夷族自幼就会使弓,在这方面有过人禀赋。据说成为岱夷武士,要精通十种技艺,第一项就是箭术。”
“鹭神使似乎很了解岱夷。”
“听过一些传闻。”
将肩靠在粗糙的树皮上,下垂的树枝遮挡去他的半边面具,本来两人就站得不近,越发有种疏远感。
过了一会,巫暮朝巨树走去,玄旸刚做出停的动作,视线往巫暮这边投来,立即就瞥见树下的青南。
白羽冠,白色长袍,在绿林中十分显眼。
青南没有靠近,也没有理会玄旸的目光,他一直在注视那三个孩子,看他们奔跑,射箭,欢喜雀跃。
小辰不再穿巫女的服饰,已经恢复男孩打扮,他的模样变化不小,之前总觉得闷闷不乐,现在看来活泼又开朗。
阙月瞧见青南,热情朝他打招呼,青南点了下头,没有挪开步子,他不打算过去。
“玄旸,这三个孩子的弓箭都是我教的,你觉得怎样?”
“不怎样,差远了。我们岱夷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在猎鹿了。”
“谁要跟岱夷比,在所有部族里边,恐怕就属岱夷族的箭术最好。”
“当然,在外面我没遇到过对手。”
“你就吹嘘吧。”
孩子们开始自行练习,阙月和玄旸闲谈。
阙月的伤臂仍悬在脖子上,她的箭伤还没好,但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两人交谈时,语气轻松自然,氛围很好,不难猜出两人是多年朋友。
拉弓发出的嗖嗖声,惊起的鸟叫声,还有耀眼阳光下满目的绿色,孩子们奔跑,发出笑声,让青南过往的记忆浮现。
同样是阳光灿烂,映入眼眸的也是一片绿意,绿意来自羽邑一片生机勃勃的沼泽地,如果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会有不真实感,觉得身处虚幻,因为所见超出认知。
沼泽地里出现残垣断壁,显示这片土地曾有过一段古老的岁月,地貌曾发生过巨变。
羽邑的河道淤塞,使郭城化作沼泽,居民习惯了这样奇异的景象,他们会在沼泽地的边沿地带开垦水田,种植水稻。
在羽邑衰落的两百年时光里,森林入侵人类的都市,郭城的城墙之外郁郁葱葱一片。
总是有野兽在黄昏时分出来游荡,偶尔有伤人的消息,最频繁的骚扰,来自圣水牛和野猪,它们喜欢到稻田里去,肆无忌惮的糟蹋禾苗。
平日里,只要听到有圣水牛或者野猪进入稻田,羽邑的孩子们会呼朋唤友,拿着木棍,投石绳,一起驱赶野兽。
但有一段时日,孩子们不用再浑身沾满泥巴,在水稻田里驱赶倔强的圣水牛,或者在水稻田里亡命狂奔,躲避愤怒的野猪拖家带口的反击。
羽邑来了一位岱夷族少年,他是神弓手。
少年玄旸坐在郭城的城墙上,身背朱漆箭箙,拇指上套着一枚玉指环,他左手握弓,右手捻箭。
他会悠闲地坐在最高处,居高临下,巡视稻田,如果有野兽不知好歹前来闲逛,胆敢把蹄子踏进稻田,下一瞬间,身上就会挨着一箭,嗷嗷惨叫奔逃。
百发百中,犹如玩戏般轻松。
羽邑的孩子们像过节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出,追逐受伤的野兽,将它们捆缚,抬进城中,改善伙食。
少年青南一手提着草篓,一手拿骨耒,轻巧攀上被用来充当道路的郭城城墙,他不急着回青宫,而是朝位于郭城最高处的玄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