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担心鹞君反复,让我派支军队护他回去。果然,鸱鸺期率族人来到禽水塬上,便就决定驻下,把自家在河嘴口的高大屋舍都让给狐狸与豺狗住。”
“我听闻文邑的使者抵达鹞城那日,鹞君就下令退兵,都过去这么久了,鸱鸺期还不敢回去,看来真是被吓破胆。早年,我和舅舅在鸱鸺做客,我跟鸱鸺期比试过武艺,那时的他还不是个懦夫。”玄旸目光盯着棋盘上摆放的双色石子,似在思索如何进行下一步博弈,又似在走神。
“吉金箭镞、吉金矛头、吉金匕。”帝徵用食指轻叩漆盘,催促对手下子,他继续说:“鸱鸺人惧怕吉金武器,却又想不出办法对付它。”
玄旸在漆盘上放下一颗黑色石子,他扫视盘面上摆放的双色石子,嘴角有笑意:“我赢了。”
“哪里赢了?”
帝徵移动漆盘上的一颗石子,说道:“它原本不在这个位置,是风将它刮动。”
“那阵风起得真是时候。”玄旸觉得对方耍无奈,却又没证据。
“真是个舒爽的季节。”
帝徵坐正身子,任秋风拂脸,他笑时使人觉得和蔼可亲,但发怒时,又让人瑟抖。
“玄旸,记得我先前说要设置职位的事吗?”
“不是已经设置,如今文邑有相臣、星官、稷官与陶正等职位,四方的人才听闻这件事,纷纷跑来文邑,都想来效力。”
似乎只有独处时,玄旸才会唤帝徵为徵叔。
“我说的是侯伯之位,内附文邑的部族众多,让这些部族的首领听我号令,受我约束,得给他们一个尊贵的身份,一份通报鬼神的歃盟,我要将他们都封为伯,每人各授予一件玉圭。”
玄旸挑了下眉头,他就差点被封为北积的伯,供帝徵差遣,他问:“多少人?”
“十七人。”
“十七件玉圭——文邑有地中最好的玉匠,不过这么多玉料得从哪里搞来?”
帝徵没回答,而是将手指向玄旸,他笑时眼角有细细的皱纹。
玄旸警觉,立即回道:“我拒绝。”
“别急,先听我说。”帝徵不忙不忙将漆盘上的石子收起来,按颜色装进不同的盒子里,他悠然道:“近日,大鹰城不是派来使者,向我进献吉金匕首,说是大鹰君要用它们交易文邑的镶绿护臂,这件事我允了。文邑与大鹰城一直存在贸易关系,西北多玉矿,出美玉,如你所说文邑有地中最好的工匠,而大鹰城有高地最好的玉料。”
“我帮你跑一趟,能有什么好处?”玄旸抱住双臂,眉头微皱,他道:“我是去过高地,在边那待的时日短暂,不过我在高地的敌人可不少。”
“大鹰君的儿子鹰膺被族人称作‘山鹰之子’,你和他认识,你在大鹰城有朋友,路也熟。”
“我路不熟,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
帝徵正色道:“玄旸,要运送的物品稀贵,他人我无法信任。我需要一位既信得过,又英勇无畏的使者,那人还得擅长与外人打交道,能将路途上的困难化解。你来帮我想想,除去你,我还能派谁?”
青南一直坐在玄旸身旁,他倾听两人之间的交谈,沉默不语。
看视青南一眼,玄旸对帝徵道:“你的亲侄子文真出使过高地,聪明又果敢,他合适;裕伯之子裕启也能胜任,而且他娶了山鸮氏之女,与山鸮君有姻亲关系,还能说高地语。”
“我不想任用裕启,哪怕我很欣赏他,文真已经被我派往北积,代替你安抚迁徙去北积的流民。”
思虑许久,玄旸才做回答:“行吧,我帮你走一趟,但得等冬日过后。”
玄旸再次看向青南,他言语温和许多:“我带觋鹭来文邑,我对他有承诺,要亲自护送他回去。”
“我会派支队伍代替你的职责,将他安全护送去南方——觋鹭觉得可行吗?”
帝徵最后一句话用的是岱夷语,他知道青南能说岱夷语。
“不可。”玄旸立即回话。
“我没问你。”帝徵面露微笑,看向青南。
双唇启动,青南用地中语清晰无误地表达:“我将随同玄旸前往大鹰城。”
帝徵显然很高兴,他站起身来,宣布:“玄旸,我要赏赐你一块土地,你在文邑将有屋舍、仆从、农田与林地,这就是你率队出使大鹰城的好处,明日把你的礼服穿上,早早到大殿里来。觋鹭,来,我授你使臣信物。”
一件巴掌大小的青铜牌饰被放在青南手中,闪闪发光。
玄旸很随意地行了个岱夷礼。
他将帝徵掷给他的铜牌饰接住,顺手挂在腰间。
青南摩挲掌中的青铜牌饰,琢磨它上面的纹饰,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器物,听见帝徵唤他,才刚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