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上百岁,西旌人十分敬畏她,说她轻轻抬手,就能将人的灵魂取走。”
隼跖的话使青南回忆起之前的情景,巫女举起巫杖,握巫杖的手是一只光滑的纤纤素手。
显然西旌人也极少进入祠庙,要不他们会多提提那名年轻巫女,而不是年迈的老巫。
青南在祠庙里没有见到老巫,她恐怕已经衰老得没法走动,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里头确实有厉害之物,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存在气味中。”青南低语。
他与隼跖要进行交谈必须使用地中语,这是唯一一种两人都能听明白的语言。
背负一大串沉重的木板,青露腰板仍旧挺拔,他随手拿起一块木板,低头察看,见到上面用炭笔涂写的符号,面露喜色,喃语:“各贞果然没骗我们,觋鹳的遗物被狸巫取走,就放在祠庙里。”
青露从不曾见过觋鹳,但今日,他见到了觋鹳的笔迹,见到了他留在异乡的“财富”。
这位一直活在人们口中的青宫之觋,不再虚无缥缈,而是真真切切存在。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可比刀箭危险。”
隼跖的目光再次移到祠庙入口,这次他看见通道内有一个黑色身影,那影子在光影作用下显得特别细长,属于面部的位置有流苏在晃动,那是巫女面具上的装饰物。
那身影没有老态龙钟,而是绰约美好。
危险又神秘。
隼跖看得入迷。
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味杀不死青宫之觋,但刀箭可以。
青南睨了一眼自己的左臂,上面的刀伤已经愈合,留下一道疤痕。
数日前,青南所在旅队遭遇劫匪袭击,那是一处荒凉的隘口,也是从高地进入西离的必经之路。
三十多名劫匪仿佛从天而降,他们等候春日西归的旅队多时,显得焦躁又兴奋,四方呼声震耳,制造恐慌,箭矢似雨,使人四散。
各贞的旅队成员在最初的恐慌过后,就迅速做出反击,隼跖身为高地武士,能远程能近身,武器样样精通,足以一打十。
旅行生涯常常遇到险境,使青露能熟练的使用弓箭与长矛,遭遇袭击从来不慌。
隼跖在不远处与数人打斗,各贞与其余旅队成员也都在附近,个个自顾不暇,青露用长矛扎伤一名劫匪,刚抬头,便见另一名劫匪的匕首迎面刺来,下一秒就将被刺中,来不及躲闪。
回过神来,匕首却没有在自己身上捅出一个血窟窿。
匕首被青南伸出的左手抵挡,锋利的刃部刺进手臂,又迅速拔出,鲜血流淌,湿透衣袖。
那名刺伤青南的恶徒突然抱头惨叫,青南伸手为青露挡刃的同时捏碎了手中的小陶罐,毒粉飞洒,进入恶徒的眼睛与口鼻。
恶徒痛苦叫号,旋即被隼跖一箭射穿胸口。
若是玄旸在时,这名恶徒恐怕还得再吃一箭。
若是玄旸随行,他心思全在青南身上,青南想要以身犯险,都找不着机会。
青宫之觋的血像任何人一样鲜红,点点滴滴落在沙土上,留下一个个血斑。
两年前,青南和青露从羽邑出发,踏上旅程,他们经过那么多地方,走了如此漫长的路途,也只有在去西离的路上,青南受了伤。
从高地进入西离,有一段宛如走廊般的路程,他们在绵延起伏的山脉之间通行,见过诸多难以用言语描述,仿佛不似人间的壮丽景色。
他们见过由风剥蚀大地,塑造出的“城”,绵延起伏,神秘而苍凉,见到如同晚霞般霞红,颜色渐变层层叠积的山,若不是来到西离,无法想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观。
进入西离后,沿途见到数处废弃的聚落,屋舍遭焚毁、破坏,武器散落一地,大多是石制武器,夹杂着少量青铜簇,无不是在告诉旅人,此处曾有过战争;也有屋舍完好,器物在屋中整齐摆放,但见不到人影,遭到遗弃的聚落,也许是因为环境恶化,人们进行迁徙,也许是因为疫病,人们逃离家园。
也有不少热热闹闹的聚落,西离人欢迎旅队,热情招待旅人,他们耕种畜牧,制陶冶炼。
西旌便是这样的一座聚落,有着不少人口与牛羊。
西旌民居多数住在半地穴式的房屋里,各贞家则是一座有地基的宅院,两者风格迥异,这种差异,也体现在财富多寡上。
将觋鹳的遗物从祠庙里带出,青南等人回到各贞宅中,他们暂住在这里。
经过清点,木板有五十七片,因为曾经泡过水,且没有得到妥善储存,有些木板上的符号模糊不清,能辨认的只有四十三片。
此时,各贞家中有数位来客,他们被各贞邀请过来,这些人中有老者、有中年人,都曾见过觋鹳,能说点觋鹳相关的事情。
“他说觋鹳住的屋子一直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