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中是贾敏当年出嫁时的旧容颜,正一步步走上属于她的后位册封大典。
王夫人顿时睚眦欲裂,这怎么可能,贾敏那样的狐媚子怎可能母仪天下。
唯有她的元春贤良淑德,堪为未来国母,不可以,绝不可以是贾敏,她就该日日哭啼。
然而那些画面并未因王夫人的质疑与私心转变,册封大典依旧在继续。
王夫人再按耐不住,爬起向前数步,手一伸掐住贾敏,恶狠狠道:“你怎能做皇后,要做也该是我的元春,贾敏你个狐媚子……”
被推搡在地的丫鬟们见着王夫人扑向落地罩,死死掐住一旁的花瓶,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趴跪在地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
太太莫不是疯了?!
唯有一个跪在后排的小丫鬟眼中闪过一抹惊愕,竟是如此管用么?
时间不等人,小丫鬟趁着众人发抖不敢抬头之际,悄悄退出去寻贾母,边跑边喊,“不好了,太太失心疯正咒姑奶奶呢!”
正陪着贾母用软烂糕点的元春差点没忍住呵骂前来传话的丫鬟,什么叫母亲失心疯,竟敢攀咬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其心可诛!
好在元春记着一旁贾母,咽下心中气愤,“老祖宗,这等言论万不可流出去。”不然以后她还有何名声去搏一番富贵。
同样最重贾府利益的贾母如何不知这等事情传出对荣国府有碍,且 极度有可能会坏了元春前程,“胡沁些什么。”
一路并未宣传王夫人状态的小丫鬟听到贾母呵斥,赶忙说自己是被吓到了,太太或许并非失心疯而是受了魇症,总之现在格外吓人。
坐不住的贾母当即吩咐,“鸳鸯让她们管好自己的嘴,莫要乱传,元姐儿随我去瞧瞧你娘。”
王氏到底在搞些什么幺蛾子。
贾母所住之处与荣禧堂并不算远,当贾母与心急如焚的元春赶到时,王夫人那粗鄙不堪的话差点掀翻屋顶。
听着诅咒贾敏不好,贾母脸色铁青,尚不等开口,一旁元春暗中掐自己一把,逼出点点泪意,“老祖宗,这……定是有什么误会,该请马道婆来瞧瞧,说不定就是有人想陷害母亲。”
虽私下听太太抱怨过一二贾敏,却不知两人之间具体恩怨,谁知今日……绝不可承认。
说话间,元春扫一眼抱琴,多年主仆,抱琴是最知贾元春之人,也知贾母多疼爱宝玉,低声道一句。
贾母脸色果真好转,拍拍元春胳膊带一同入内,“王氏,你这是在做什么!”
中了幻视粉的王夫人此时充耳不闻,面前是贾敏与意气风发美探花林如海的甜蜜恩爱,即便他们只有这一个病恹恹的女儿,却依旧视作珍宝。
贾敏个狐媚子与小狐媚子凭什么!
屋内的东西被王夫人砸了又砸,恶毒的话一句句带出,凭什么当年林如海瞧不上她家提亲,转而求娶贾敏。
得不到回声的贾母看着、听着王夫人的癫狂,眼中闪过不快,元春在一旁急的团团转,该怎么办?!
不等元春寻出对策,早已得了消息的贾赦带着章太医直奔荣禧堂。
并非贾赦大度,愿意为其请太医,而是昨夜床前多了一封信,上面只言明日一早章太医过府,人至,可去荣禧堂寻乐子。
贾赦不以为意,谁知尚未睁眼,善保来报,“门房说一早约好的章太医到了。”
贾赦来不及惊愕,便听时刻留意荣禧堂与贾琏处动静的小厮前来报信。
真有乐子看,尤其是贾老二一房的笑话,贾赦当即抓着章太医不管不顾入内,正听到元春再度言王夫人不会做如此蠢事,定是被人陷害。
想到当年,已查出些许眉目的贾赦压下怒火,幸灾乐祸道:“二弟妹似乎疯了啊!”
唯恐天下不乱的话震回二人,元春搅着手中帕子,“大伯,母亲并非什么失心疯,怕是被小人克到。”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解释,马道婆还是宝玉干娘,塞些银子总会顺着话说。
不过元春心中也有一份疑惑,母亲怎偏偏在这种时候胡言乱语?满心装着自己未来前程不能毁的元春再度哀求贾母。
贾赦挖挖耳朵,恰逢王夫人尖锐的话语中再度提及妹妹贾敏。
“谁好人家嫂子嫉妒家里姑奶奶,不是失心疯是什么。”贾赦冷哼一声,便让章太医前去诊脉。
早已气的发抖的贾母厉声道:“你如此早来弟妹院子传出去成何体统!这一出怕不是你自导自演?还有这什么章太医是你哪里雇来的。”
这话不止扎了贾赦的心,更打了章太医的颜面。
“老夫人须知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听从安排的章太医半点不给贾母面子,当他不知道四王八公早已势微又不得皇上看重不成?
听完的贾赦心里有些明白,这怕是妹夫的人送来的消息,他决不能错过。
既然要闹,就闹个大的。
贾赦当即拿出名帖要善保再请太医乃相熟的大夫前来,更同意马道婆与清虚观的道士前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