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陈,等回了自己院子,这才拉着平儿道一句真心话。
“我以前也真是眼盲心瞎,瞧瞧,不过是孝期理事,都得给安排眼线。”
“我的好奶奶这话可说不得啊。”平儿惊得赶忙去门边看过无人这才回来,想劝一句。
“自己院子还不能发句牢骚,那我王熙凤干脆别活了。”说着,凤姐儿自嘲一笑。
想着初嫁入贾府,她越过大房去给姑母请安,万事以姑母为主,从未设防,谁知全是裹着糖的砒霜。
万幸,一切为时未晚。
掌管两府的消息刚出,便有不少献殷勤的管事前来。
早就闲不住的凤姐儿拿足了气势,“国丧期间,都将你们的皮绷紧喽,若惹出些什么,哼,别怪姑奶奶不给你们脸面。”
见一个个龟缩如鹌鹑齐齐点头,凤姐儿挥手让人下去,又对着厨房管事道:“每日里的参汤要备足……”
吩咐完,恰逢蒙哥儿醒来,凤姐儿听着牙牙学语的儿子,满心不忿一一被抚平。
另一面,携薛姨太太一同回荣禧堂的王氏直将凤姐儿说成狼心狗肺之徒,最后不忘将话转到成为太子府格格的元春身上。
想借势的薛王氏自是同仇敌忾,听着夸元春受宠,附和道:“大姑娘是有大造化的,不像我的宝丫头粗粗笨笨。”
薛王氏不止夸元春,便是宝玉也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被这一通组合拳让王氏身心舒畅,自也乐得夸宝钗,随后又明里暗里说凤姐儿的不好,要好好教。
薛王氏哪有不应的,这一聊就聊过了时辰,至晚方归。
做绣活的宝钗见人回来,赶忙迎上去,“妈怎这个时辰才回,可是有什么事?”
薛王氏未有半点隐瞒,将王氏要她帮着管理并监督一事说来,最后不免言两句凤儿糊涂云云。
听着真要替人管教,宝钗赶忙拦截,“妈就做做样子,莫要全听姨妈的。”
自来最信姐姐的薛王氏不满道:“宝丫头,那是你姨妈,我也是凤哥儿的亲姑母,怎就不能,”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宝钗今儿去寻迎春姐妹几个,路上正听两个小丫鬟说嘴,下意识就躲去了假山后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番话她虽不知真假,可这段日子住下来她也知大房与二房不睦是事实。
见女儿欲言又止,薛王氏急了,“怎么,可是有谁欺负你,你等着,我这就去寻你姨妈。”
宝钗将人拦下,“妈,我无事,您就听我的吧。”
这种事管不好容易惹一身腥,加之那不能说的理由,宝钗一再恳求。
对峙良久,薛王氏终是应下声,“好,你哥哥呢?”
“哥哥说出去会朋友,到这个时辰还未归。”说起自家哥哥,宝钗脸上神色更冷,“妈,哥哥年纪大了,不能万事由着他性子。”
薛王氏哪里不知道,可自小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娇惯,“我的儿,你哥哥与你最是要好,待回来,你好好与他分说分说。”
宝钗张嘴想说些什么,见人红了眼,只能应下声一句句哄着。
远在江宁的林如海也在轻声细语哄着哭红眼的贾敏,“敏儿,老祖宗已算高寿,莫要再伤心了。”
“老爷,你说,我们若是,”
那些未尽之言,林如海明白,那个在他与她乃至他们能结为夫妻的路上都占了极大一笔的老人家,如果可以,他也愿老祖宗长命百岁。
只是,他们都有更想守护的人。
“那些东西不过温养,并非什么能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仙丹。”
随着林如海话音落下,小黛玉拉着弟弟走来,“娘亲,不哭。”
“娘亲,不哭。”
两道稚嫩童音让贾敏泪意愈发凶猛,一大一小上前被贾敏揽入怀中。
并不能准确感应大人情绪的青哥儿哇一声跟着哭起来,哽咽抽泣都不忘道一句,“爹爹坏,打爹爹,娘不哭。”
林如海站在一旁笑着端起茶盏,未饮一口就被贾敏嗔上一眼,快速放下杯盏,上前接过青哥儿解释。
“是爹爹与娘亲一个很重要的长辈离世,并非爹欺负你们娘。”
“什么是离世啊?”
“离世,”看着青哥儿眼中带着不解与求知,林如海噎住,一时不知该讲哪一种。
“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小黛玉稚嫩又带着虚无的声音传来,惊得林如海与贾敏齐齐看向小黛玉。
玉儿才多大,怎就开始读《道德经》了!
并未感受到两人震惊的小黛玉从贾敏怀中仰头,“师父今儿一早就在念这句,还有归根复命,师父虽然在笑,但玉儿觉得他好伤心,好伤心。”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