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黛玉,这等好事怎都落在他个黄口小儿身上。
林青石会不会选崔祭酒,那他还有没有希望?
早在江宁便听过无数大儒扼腕的黛玉诚恳开口,“小子早已有授业恩师,实在有负三位前辈厚爱,天下人才济济, 小子祝三位前辈能收到合心意的弟子。”
此话一出,满场落针可闻。
林青石他竟敢拒绝三位大儒!
以随性洒脱自居的周皓听闻此言不由心动,甚至偷偷幻想若是他能得三位大儒招揽做弟子,他可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念头一出,周皓心中不屑,有谁会拒绝这等大儒, 林青石不过沽名钓誉罢了。
同样有此想法的学子愤愤开口怒斥,“林青石,你虽有些才, 可也不能如此狂妄, 还是说你的授业恩师要强过崔祭酒、钱山长和赵老?”
周遭无数人应声, 纷纷谴责着黛玉, 只差骂她不知好歹, 与街边泼妇无异。
赵昶蹙眉道:“个个整天说读圣贤书,听得有名望的想收徒便连授业恩师都能抛弃, 这等人还入不了老夫的眼,再说老夫收徒关你们屁事。”
说完, 赵昶转而看向林青石,又是一副慈和长者模样,笑呵呵道:“我赵家历代书画传家,旁的我教不了,也不管你是否有恩师,只这画一途你可愿跟着老朽学习?”
慢了一步的钱山长笑呵呵挤过来,“老赵,你怎能同我抢呢,明明青石这孩子字画一体,该跟着我学才是。”说着更是大夸特夸林青石尊师重道。
唯有崔行崔祭酒脸上染了无奈,却也不甘就此放弃这样一个好苗子,放弃一块从国子监成长起来的未来活招牌。
站在一旁本想要劝一句的张山见状,眸中漫上喜悦,既有授业恩师便不能再拜崔祭酒,刚崔祭酒赞了他的策论。
张山强压下心下激动,快步上前,揖礼道:“祭酒大人,学生,”
张山的话才一开口,听着两个老友争论不休的崔祭酒生怕晚了这人就入了金台书院或被老赵拐走,转身上前,压根没留意身边有人靠近。
崔祭酒转身急忙开口,“授业恩师归授业恩师,你看看天下学子哪个不入书院,林青石,我崔行代表国子监邀你入天字班。”
崔祭酒的话砸的张山几乎直不起腰,最后天字班三个字更是砸的他心绪翻涌。
那是他苦求数年都未能进去才转而想拜入崔祭酒门下再寻机会,只愿有机会能等到杜老再来天字班授课。
那才是真正的名臣,传世大儒,比天子门生更体面。
“去什么天字班,小友跟我学画,老朽带你看遍大好河山,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当林家同你一般,青石啊,你堂弟林昱也在,恰好杜老归京,今冬定会去国子监授课。”
黛玉眨着眼看围在跟前的三人,崔祭酒竟与师父认识,为何不知他的师父便是杜老呢。
这里除去当年胤禛煞费苦心护杜老低调入林府外,还有一点是杜老的原因。
眼前这几位,全都是当年听杜老授课的学生,发觉黛玉姐弟天资后,杜老并未少炫耀,江南各地故旧都险些要叼走他的心头肉,杜老哪里又会万里迢迢招狼惦记。
种种因素加持下,导致出了江南地界鲜少有人听过江宁双杰,更不知其师承。
自己向往的一切在他人眼里还要犹豫,刚刚策论的失败,诗画合一的刺激加之刚当众想求崔祭酒收他入门竟被拒绝击溃张山最后一道防线。
心口一阵剧痛,张山恨恨盯着黛玉,捂着胸口往前,才一张口,一个你字未出,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瞧着不对的雪雁与林言飞快上前,数息过去,并未察觉有异的雪雁睁眼就见半转过身子的林言脸颊、衣襟上全是血。
“血!张解元吐血了!”
“这怎么一回事,快,快请大夫来。”
“张解元,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一时,满场学子全部挤上前,崔祭酒再顾不上收黛玉为徒,钱山长也赶忙疏散学子派人去请大夫。
雪雁与林言趁机护到黛玉跟前,只听得姑娘低声言一句,“快些走。”才刚迈出一步,包厢里听闻动静的林青玉正飞奔而来。
“姐姐!”林青玉低唤一声,细细打量一遍见姐姐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护着人往转过楼梯。
同一时间一店小二从另外包厢转出想要找寻黛玉身影,然而大厅里一片混乱,哪里分的清。
待到将大夫请来,言张山乃急火攻心,开了方子,众人忍不住私语两句张解元为何这等场合下会急火攻心。
眼见无事,赵昶巡视一圈没见到人,拉了钱锡问:“青石呢?”
“他不是跟在你身边。”
“我,刚、身前有个学子扭了脚。”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