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林青玉等人也各有感慨。
赵昶见状并不拘束众人,或于墙上或于纸上全凭意愿,不止如此更是备了陈酿。
自来被一面教育还是小孩子不可饮酒作乐在外胡作非为,一面又要他们遵循各种规矩的小少年再看赵昶的眼神里都多了孺慕与惺惺相惜,更多的是敬佩还有向往。
如此才该是名士做派。
一时赵府内少年们肆意挥毫泼墨,酒酣耳热间书写半个盛世。
唯有没半点诗才的孙冒祖抱着喝空的酒坛子边哭边笑,“爹啊,你可以瞑目了,等我从仙境回去,可不能再打我板子了!”
摇摇晃晃不稳的孙冒祖胳膊着地,撑着起身,“爹~嗝~我、见着真神仙了。”说着,忍不住探身揉眼。
“神仙就是留着白胡子,头发也花白的老头,我可不当、不当。”再打个酒嗝,孙冒祖抱着酒坛子又歪斜到地上,嘴里依旧喃喃着不当。
刚迈步要上前的赵昶将手中大氅丢给身旁仆从,背着手拔腿就走。
他才刚刚到知天命的年纪,敢说他是老头,不过臭小子说他是神仙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回头叮嘱道:“一会儿熬了醒酒汤给他灌下去。”
第090章 派系
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满身酒气儿子的孙逊极力克制自己挥舞大棒的手。
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 冷静,再冷静!
满京都传遍林家儿子与他家冒祖一同入了赵府,早上儿子还下了重赌, 一定不会食言。
醉酒中的孙冒祖只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如影随形, 多年挨打的记忆让他不自觉缩了身子,陡然想到他在赵老先生家,父亲都进不去的赵昶老先生家。
警惕一松,孙冒祖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一旁孙逊将手中腕口粗的大棒握的咯吱作响,孽子,竟睡得着!
这一盯就盯到三更鸡鸣, 睡眼惺忪的孙冒祖一睁眼,便察觉到一股杀气,快速睁眼,他好像看到父亲大人了,一定是错觉,然而那股视线却如影随形。
孙冒祖揉揉眼, “爹、爹,你怎么在这?”说话间,人快速弹起。
“你说呢?”阴恻恻的三个字让孙冒祖后脊骨发凉, 他应该……知道吗?
孙冒祖使劲想着他到底忘了什么, 好像是答应了父亲, 遭了, 他没写出诗不说, 更忘了和父亲的赌约。
见着孙冒祖那一副怂包样,孙逊敲敲手中大棒, “东西呢。”
“父亲,我、我再不去国子监就该迟到了。”说着, 孙冒祖顾不得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也顾不得四下明亮的烛火,提上鞋子撒腿便跑,才两步就被扼住的命运的后脖领。
“那个、爹,我都去了赵老先生家,爹,您要的画近在咫尺,你不能打我。”这话彻底点燃了孙逊。
“昨儿怎么同老子保证的,孙冒祖啊孙冒祖,你才多大就敢当着赵老先生喝成这样,老子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毁在赵老先生面前了!”伴着狮吼而来的是碗口大的铁拳和大棒交织落在身上。
“爹啊,你、我,我没有,是赵老先生,你打死我咱们老孙家可就再没人能帮、嗷!”
父子俩一个跑一个追,打骂声震的三条街外正给自家夫君更衣的李夫人不禁皱眉,好好的孩子怎成日里打骂。
“好了,天下父子千千万,何苦听他们打骂便自己不愉,昨儿父亲与岳父大人说这次左都御史很可能落到堂兄身上,且让家里预备着些。”
被扶坐到梳妆台前的李夫人点点头表示知晓,嗔一眼夫君,她想说的是这个意思?
李锴笑着挑出一只簪子,看着被斜插在鬓边的海棠花簪,李夫人桓若到底没能将话说出来,就这样和和美美,采菊东南的过一辈子已然是万幸,旁人家如何管教孩子却与他们不相干。
虽如此说着,送人出门后,恒若不由抚摸上自己的小腹,怎就不能给她一个孩子呢。
隔着三条街传来的打骂声依旧,恒若不禁想起昨儿满京再度流传出来的赵昶老先生请了林青石等入府,无数人夸赞林夫人会教子。
这位也是多年未有孩子,恒若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改日要登门拜访一番。
一时都未留意三条街外的打骂声弱了下去。
孙逊拿着大棒指着抱在树杈上的孙冒祖,“臭小子,给老子滚下来!”
吓得孙冒祖又往前蛄蛹两下,紧紧贴着枝丫。
“好样的,你最好等老子下朝回来还挂着上面,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待孙逊赶着上早朝离去,滑落下来的孙冒祖听得小厮回禀大哥、二哥都在军营,换过衣衫不顾天色尚暗奔向林府寻林青玉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