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作死。
这让江安语愈加坚定了想法,望远镜就是连同现实与画的媒介,正反通道不同。
眼中的画卷世界急速缩小,明明模糊成了黑白色块,却有一种里面的东西都在窥探她的感觉,这一眼让江安语头晕目眩,几乎失去意识。
我……
进去了吗?
等头不那么晕了,江安语睁开眼睛一看,抵着手掌和膝盖的,还是那片泥泞的黑土地。
……没进去?
哪里不对?
周围静悄悄的夜色越发幽深,似乎连风都冻住了,江安语抬头一看,月光居然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了个严实。
一个巨大的黑影横亘在小路中央,它背脊宽阔似小山,头上还顶着两个大大的牛角似的尖角,只是站在那就给周围带来了泰山压顶般的压迫。
人没进去,却有东西出来了?
江安语这时候傻了,怎么又出来个“王炸”?
牛头人壮硕的身体每走一步,地上就会出现一个极大的脚印,蓑笠在它面前,果真像灯芯一般渺小,三两下便被它巨大的手掌一握,连叫声都发不出就塞回了灯芯里,紧跟着生魂也被挤了出来。
赶魂人?
牛头鬼差,应是赶魂人。
江安语倏尔灵光一闪想通了,但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见这位鬼差收了蓑笠和叶蓁蓁后一步步向她走来,蒲扇一般的漆黑大手径直抓来。
月光照下,巨大的手掌纹路深刻复杂,长着长尖指甲的三根手指,跟人类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
威压倏至,裹挟着血腥的兵刃之气,江安语根本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这只手越靠越近,将其抓住。
突然,一朵金莲凭空盛开,几乎是以光速飞转而上,暮潇直接扑到了江安语的身上,完完全全将其护在身下。
金莲在两人头顶轻轻旋转,宛若鲜活的莲叶随风而动。
佛光之下,牛头人的大掌忽然就顿住了,像失去了目标捞了个空。
再尝试几次皆是空。
但它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灯芯里仅余的空位陷入了沉思。
困惑不已。
良久之后,才仿佛找到了方向,走到树下捡起了无头的徐晖,将他散乱的四肢团吧团吧,塞进了灯芯。
四芯皆满,牛头人这回终于是满意了,停在原地摆弄手里的大灯笼。
江安语被压的不能动,只得使劲扭着脖子往那边看。暮潇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唇,示意不要出声。
擦过唇的微凉触感让江安语倏尔脸一红。
……干嘛不点你自己的呢。
牛头人点亮了手里的红灯笼,四个排列整齐的灯芯全烧了起来,涝鬼们被这灼热的温度炙烤到扭曲,像一根根被钉在上面融化的蜡烛。
灯笼的光照亮了前路,牛头人仿佛一个普通的夜行赶路人,穿过了树林,走过了草地,踏入了涓涓溪水之中。
江安语和暮潇仿佛看到了画中的情景,又像是画外的延伸。
最后随着流水之声的远去,一切都消失了。
唯有一副展开的画卷铺摊在地上,画上的牛头没变,灯笼如旧,一切都恢复如初,只有仔细去看,才会发现四个灯芯上的微弱火苗,在赶魂夜散发着微光。
结束了……
江安语被暮潇扶起来,后知后觉自己在地上滚成了个泥人,那叫一个脏。休整半天,还是把suv的副驾座位蹭了,借着车内的氛围灯补救半天。
暮潇去收拾残局了,她趴在车窗上百无聊赖。
东边的地平线渐渐泛起了浅浅的光亮,夜色就像被撕破了一般割裂成两半,短短几分钟,天光破晓,原本黑暗的花园也沾上了雾一般的白。
原来已经折腾了一个晚上。
一股困顿疲乏之意涌来,让江安语忍不住对着天边的鱼肚白连打几个哈欠。
没过多久,暮潇回来了:
“画已经无害了,我把它挂回了原处。不过我想……马玲玲应该也不想再留着它。”
“马玲玲呢?”江安语揉揉眼睛,困倦之意不仅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愈加浓烈了。
“不清楚,应该还在保姆房。”
暮潇弯腰查看江安语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关系,对方的脸色很差,白的没有血色,肉眼可见的累到了:
“我先送你回去。”
江安语点点头,看到暮潇手里拿着捡回来的金刚菩提子,不知道怎么看怔忡了。
瑜伽有云,何为菩提?烦恼障断,所知障断。
难以想象,暮潇可能会在佛堂拿着一个木鱼嘴里念念有词敲敲打打的模样……
如果这一世,不会遇到白月光,她会不会真的对世俗没有欲望和留恋?
江安语想想就不是滋味,这时暮潇已经坐上了驾驶位,见她魂不守舍的盯着她手里的珠子,便摊开了手掌:
“怎么了?”
光洁的手掌满满当当12颗菩提子,江安语一时愣住了。
为什么是12颗?
佛珠有长有短,数目不同,含义大相径庭。12颗珠子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