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把窗户照个透亮。
原来是窗台前斑斑驳驳的案板上突兀的放置着一个耷拉着耳朵的大猪头,可以看出到处都滴拉着凝固的血液,唯立起来的猪头背着光漆黑的只有轮廓。
而江安语下手的地方,正是它的头。
能叫人吓得心脏骤停。
靠,江安语屏气半晌,确认没什么事之后狠狠擦了两遍手,只是那血腥和油腻之感怎么都无法彻底清除干净。
重新找到暮潇后,她从怀中拿出了一颗泛着荧光的夜明珠,朝着西墙角上的黑影子一照。
蓬松高梁穗夹着竹梢就像一个人的脑袋,下面拖着一根细长的杆子。
——原来只是一个倒放的扫把,不知道多久没用了,布满了乱七八糟的蜘蛛网。
江安语凑近瞧上面的灰尘,觉得自己听到的并不是错觉。
忽然头顶上有一阵清晰的拖拽的声音,暮潇第一时间举起夜明珠抬起了头。
在天花板上?
她循着声望去,只见横梁顶上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一样,露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由于这里长期充斥着油烟的各种气味,一时之间江安语也无法断定那是什么。
仿佛真的有像蜘蛛一样的巨大怪物带着腥臭的黏液爬过……
也可能是老鼠吧。
江安语观察着窗外巡逻的动静,想着:
不过今晚应该是见不到了。
“走吧,这屋子不能待,时间越久越诡异。”
江安语凑过去与暮潇咬耳朵,没注意自己的气全呼到了对方脸上,惹得暮潇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绕过灶台,两只纤细的手同时搭上了膳房后院的门。
“咱俩还挺有默契的。”江安语笑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推,率先出去了。
后院里堆着好几个大木桶,里面装的是厨余和泔水,浓烈的腥臭就是从这里传来的。眼见暮潇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盖子,用夜明珠在红红黄黄的汤水里搜寻一番,拿棍子搅了半晌,带出几块不同寻常的骨头和蛇皮,还有奇形怪状的动物爪子。
江安语更心疼了:
“其实那个男人说的话有很大的漏洞,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将尸体拼凑完整,为什么不找一些常见的牛羊猪,反而是猴手豹子尾……这些,哪怕是皇帝也不常吃吧?杜撰都撰不好。”
眼看暮潇细心的把周围的痕迹都翻了,还不满意,翻上墙钻进了旁边的林间小路:
“走。”
江安语心头一惊:
“不是吧,不是吧,你还想去翻谁的尸体?”
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继安乐堂的厨房之后她们又去了净乐堂的停尸房。
安乐堂和净乐堂同属安王后身边的大公公管辖,可谓同气连枝,不过净乐堂多处理些死人的事情兼一些情报工作,所以更显神秘。
三更一响,夜越发阴冷,头顶上诡异的天象还在,净乐堂的一排堂屋黑的如同漩涡一般散发着阵阵死气。
许是知道这地方晦气,巡夜的人并不多。两人很顺利就进去了,随便打开一扇厢房的门,发现里面的墙都被打通了,形成了很大的长廊空间。
草席成排的铺展在地上,上面用白布避嫌的盖着遗体,密密麻麻从这头到那头——床位满了。一时之间竟无法数清有多少排,瞧着就让人汗毛倒立。
一般净乐堂处理这些尸体的方法只有两种:
有家里人托关系捐了钱的,就运出去给埋了;没有资格土葬的,直接火化成骨灰。
摆在这里的,显然都是等着火化的。
江安语没有概念:怎么会这么多?
第017章 岁月8
草席上潦草的写着逝者的名字,有的因为磨损已经看不清字迹了。
可能是贮存需要,屋内每隔一米便放置了盛满冰块的铁盆,使得周围的气温骤降。
暮潇掀开离得最近的一床白布,不想里面躺着的既不是尸骸,也不是男人口中拼拼凑凑的动物骨肉,而是纸扎的假人。
纸人与真人差不多等高,全身都是拿竹撑子架起来的,纸糊上去,描画出头发和五官,看起来很假,尤其一双眼睛画的溜圆,睫毛老长,睁得老大闭不上,像死不瞑目似的。
江安语困惑了:
怎么会是纸人呢?难道是怕有味道,所以用纸人代替?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尸体去哪了?
暮潇顺着草席上的名字挪动,越走越远,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江安语把附近几个草席的白布全掀开了,全部都只有这样纸扎的假人。
排列整齐的躺在那里,一样的长睫毛大眼睛下,脸颊上有一样的两坨玫粉色的圆腮红,看起来诡异极了。
等暮潇找了一圈回来,一无所获。
江安语开启了脑洞分析模式:
“树林的蛇女必然是假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法……确实有。一屋子纸扎的假人,还能叫停尸房?动物破损的内脏和骨头,只在安乐堂的后厨,房梁上有奇怪的不明生物……”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