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的又投了一次,两个凶叠加在一起,刺眼的红。
一般测过一次吉凶悔吝之后,切忌悔棋,再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测算。
因为同样的结果可能叠加,那便是菩萨也难救的大凶。
除非碰到特别重要的事情……才会有人如此钻牛角尖。江安语想不到自己头一次破例,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情况。
她没敢再耽搁,等天刚蒙蒙亮就进了宫。
养心殿的灯彻夜未熄,大清早殿门口的大药鼎就飘起了袅袅丹香,来来往往的道童忙忙碌碌。
殿堂里隐约还有佛音轻吟,里面供奉着请来的神佛。
香火不断,仿佛真有几分道风禅意。
江安语此时正在偏殿等候。
她觐见皇帝的机会不多,每次时间都很短。南明王已经年逾五十,因为沉溺修道长生,处理政务是能省则省。原以为对方很快下了早朝,自己就有机会了,不想传话的太监说陛下早朝之后十分疲累,要小憩一下。
于是这一等,便等到了下午。
江安语喝了三壶茶,饿的有些头晕眼花了,才硬塞了些桌上的凉糕。
午饭过了,下午点心也该吃完了,这南明王不是真的身体虚弱,便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过纵然是这样,也得忍着。
谁让你有求于人呢。
好不容易等到传话太监带她七拐八拐引入了一处暖阁之中,江安语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庆幸……好歹没有让她即刻回去。
暖阁里依然是佛道二家的布置,南明王就跟一个青灯古佛常伴左右的老太太一样虔诚的在焚什么香。
精于保养的缘故,他看起来气色很是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耳濡目染,竟也有了三分慈眉善目的佛性。
真的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传闻中年轻时玉树临风拥有三宫六院酷爱选妃的的风流王。
他一边耐心细致的挑香一边问江安语所为何事。
江安语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客客气气把来意说了一番。倒是让对方颇为稀奇:
“你为太仆寺卿求情?你们私交竟至此……看来传言太仆寺卿孤僻独往,没有朋友……不太属实。”
“……”
江安语眼看戏来了,声情并茂说了半天,南明王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
“既是有过错,就该接受惩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江侍郎难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陛下所说极是,只是如今事有蹊跷,为防妖物横行留下祸根,能否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困在狱中,怕是有心无力,什么也做不成……”
江安语趁热打铁道:“我的父亲龙骧将军曾抗击发羌。陛下也该知道他们擅长游牧,四处烧杀抢掠,夺宝越货,是我们巫疆和南明共同的敌人。但也因此聚集了大量财富,我的父亲曾在一处村庄发现了他们从支月氏抢来的秘宝,可能藏有西王母的天机镜、神器七宝玲珑塔,还有一样能够改善人先天体制的阴阳沸珠……所以命人做了标记绘制成图。”
张口闭口就西王母,就算是吹大牛,南明王的眉毛也抖了抖:“哦?”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取得,倒成了我们家的私藏。若是陛下能够网开一面,臣愿献上此图。”
江安语拱了拱手,南明王终于撂下了手里的小金棒:
“可是真的?”
一炷香后,江安语拿着一张手谕出来了,太监对她毕恭毕敬的,还细心准备了出宫的肩舆。
本想直奔宗□□,路上却被守着宫门等候的几个仆役拦了下来,他们是在山寺守着桃妹的那几人,见着江安语就焦急的大喊:
“大人!不好了!小丫鬟被抓走了!”
江安语眼皮突突直跳:“桃妹被什么人抓走了?”
“不知道,全都黑衣蒙面,但是打斗的时候有几个像是太监……我们人少力单,好些兄弟受了伤!不过他们的目的只是抓人,我们偷跟着的,见他们把人押到了寺卿大人的府宅之中!”
“什么?!”
江安语即刻随他们去查看,此时暮潇的府宅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幕似曾相识,三拨人马,佩甲带刀,跟那日抓人下狱时一模一样。
又是什么套儿?
可围起来的不过是一幢普普通通的房子,一些无足轻重的下人啊。
此时接近黄昏,天边只有些暗金的光,太阳萎靡不振的往下沉。恍惚在彩霞一样的浓艳色彩中,她又看到了那沾着血色的诡云……
江安语想办法寻了个靠近宅院的高处,攀着墙和树靠近了,这才发现整个宅院透着股阴森森的邪气,简直直冲天际,妖异的像有什么大怪即将破土。
但是再想进一步,却是无法了。
她使了个障眼法,用水雾迷了麻雀的眼,驱使它从上方飞过去。可能是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麻雀盘旋在外围的红砖墙上,怎么都不肯进去。
但这个高度却足以让江安语看清楚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