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鬼就多一个。
啦啦啦哈哈哈。
立马鬼就多一个!
唱完之后,屏幕就扭曲成了雪花,变回了原来不孕不育的广告。
所有人都听到了,配上现在的氛围简直惊悚,有精神不好的被吓到尖叫。
坐在最后,和江安语、暮潇一排的花衣老婆婆此时睁开了浑浊的眼睛,声音沙哑:
“勾魂摄魄,误入了鬼门必死无疑。”
“鬼门可是要赶鬼下去的……”
“你们……不要胡乱下错了站,罔丢了性命。”
车内又骚动起来,靠门的情侣,男人率先发声:
“老阿姨……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生门鬼门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我们就坐个公交车,你可不要乱吓人啊?”
“就算你们是串通好的,我也不会多花一分钱去坐黑车的。”
女人狠狠拽了男人两下,满身酒气的男人看着嘴硬,但其实说话十分客气。
这时大家纷纷反应过来了,都冲着司机发难。
花臂大哥的拳头都要举到驾驶室了,老司机狠狠的抹了两把额头上的汗,急的河南话都出来了:
“俺滴个亲娘舅老爷哎!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是临时抽调过来开这最后的一班车,领导给多加了钱,不然谁来?这深更半夜的,我给谁打电话都不通,你们不要闹我,开车是很危险的。到时候车祸了可谁都跑不了!”
不过领导给他加钱的时候确实跟他说了一些事,让他不要乱看,不要多想,开好这一班车就行了,其他啥也不要管。
但他哪敢在此时此刻说出来。
车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都在品味刚刚的恐怖童谣,每个人脸上都有焦虑惶恐之色。
一连几站没人下车,眼看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马上就要出市区了。公交车在一个农贸市场门口停下了。
扎丸子头的女孩犹犹豫豫地走到了下客的后门,攥紧了自己的包仿佛有千斤重,一双眼睛简直不知道向谁求助好。
司机见状打开了后门。
外面漆黑一片,连路灯都没有。唯一亮着的是“悦心集贸市场”的招牌,散发着红红蓝蓝的光。
女孩的白球鞋下了一个台阶,就不敢动了,小清新的碎花裙摆晃了晃。
她怕了,说本来叫了家里人来接,可此时联系不上了。
司机催了两声,问是走也不走。就在女孩要急哭了的时候,最后排的花衣老婆婆突然出声:
“不要下,下去就没命了。”
女孩闻言,急忙退了回来,哆哆嗦嗦的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有了鸭舌帽的前车之鉴,大家都谨慎起来,没人敢第一个下车。
“一直不下车,也是不行的。”暮潇好意提醒,“既然儿歌里说了,车上有人有鬼,通往黄泉路后果可想而知。”
她明确地指出他们中间有鬼,除了那对情侣和暮潇、江安语,其他人都后怕地坐开了,彼此之间隔着俩个以上座位的距离。
错过站又摊上这种事,丸子头很崩溃:“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直没出声的白领,忽然冷静地提出了建议:
“不如我们投票吧……狼人杀不就是这样吗?鬼在车上不知道会不会害人,我们先将它投出来,再决定哪一站下车。”
花臂男烦躁的说:“谁知道哪个是生门哪个是鬼门?瞎jb选吗?”
说完用探究又渴望的目光看了一眼在车尾闭目养神的花衣婆婆。
大家集思广益,你一嘴我一嘴。白领想了半天,也没有好办法:
“还是投票决定吧。”
此刻公交车已经离开了市区,道路两旁越来越荒凉,有时很长一段路都没有任何建筑物。
这让车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压抑,不止如此,夜愈深愈冷,老旧的公交车嘎吱嘎吱行驶的声音,也在拨弄着每个人敏感的神经。
投票的办法试运行,一连几站都出师不利。
鸭舌帽下去之后,加上司机车内总共有10人。暮潇、江安语和靠门的那对情侣,可能因为是成双成对的关系,被投的很少。花衣老婆婆像个神婆,不是怀疑对象;花臂大哥太冲动了,又很惜命的样子;丸子头不像;女白领是投票的组织者……
总不能投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学生……
选来选去,竟是选不出谁是鬼。
再加上学生妹微若如蚊蝇地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要是……投错了怎么办?会不会害了别人?”
对啊,要是选错了呢,要是自己被选上了呢。
这下负罪感更重了,每个人身上都有平票,却迟迟选不出得票最高的人。
眼看后面的行程过半了还没人下车,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鬼即将怎么收割大家的人头,也不知道终点是什么样的黄泉路,死亡的压迫感渐渐实质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