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刮了一下。
原来是一截长树枝压了下来,刚刚压到耳边,上面挂着什么东西,幽幽传来一个嘶哑的小孩子的声音,吓得刘青后背的寒毛全竖了起来:
“嘻嘻,你们要去哪里呀?”
他向后退,差点仰倒,抬眼就看见一个黑瘦身体干枯却大头的小鬼挂在颤颤巍巍要折断的树枝上。
她的脑袋特别大,两个眼眶也大,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浑身干巴巴的皮包在骨头上,很像在村长门口捕获的那只古曼童。
但比那个蠢样子更灵活,也更智慧。
“别走呀,留下来陪我玩吧。”
说着就去拽刘青的腿,也不知道怎么拽的,连人整个拖进了树林。
刘青趴在地上,五指用力地在土里划出了痕。他艰难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假祠堂,咬咬牙一狠心,挣扎着去摸藏在靴子里的刀,拔出来向后一划,银光一闪。
被龇牙咧嘴的小鬼一口碎尖牙咬碎了利器,看样子更想咬他的模样。
“你们先进去!别管我!”
黑夜里没有准头,刘青按着腰包里的配枪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彻底没入了深深的草丛。
说时迟那时快,江安语向前推了白陌和白雨星一把,纯净水一扬破开黑暗就将两人送到假祠堂门口。
回头想喊,却发现暮潇就在她身后,两人贴的挺近。
她急忙道:“潇潇!你去带刘青离开,离开角仁村,走的越远越好!你记得我跟你说的,你不能跟影子见面!”
江安语生怕暮潇在这种关键时刻刨根问底来一句为什么,好在她没有,她只是盯着她,人没动,一双美眸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江安语去摸暮潇的手背,算是一个安抚动作,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脱口而出:
“一定要带走刘青!如果他出事了,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觉得……他是宜清的后代。”
哎呀,暮潇哪里认得宜清不宜清的,她这个猪脑子。
就在江安语发愁自己恐怕说服不了对方的时候,暮潇开口答应了。
“好。”
“好,说定了。”江安语精神一振,冲暮潇笑了一下,扭头去追白雨星和白陌。
她这下可放心了。
区区一个古曼童当然奈何不了暮潇,只要他俩离开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便都安全了。
心头的一块大石就算落了。
等江安语追到假祠堂里的时候,白雨星和白陌已经进去了,她甫一踏入就感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
静,太安静了。
诡异的安静,比深山的晚夜星空还寂静。
仿佛没有活物的死寂空间。
她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绕过那一排排电蜡烛供奉的木牌位,向右边的房间推门而去。
过道门口立着一个人,门神一般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微弱的呼吸,还以为是假人雕塑。
白衬衫小西服小西裤……
是白陌。
我还以为你死了。
江安语想开口损她却发现她身后的墙上,影子那么诡异。
从她站的方位看过去,一条围着挂好的影绳子,几乎是贴着白陌的脸垂下来,看起来她是站在椅子上的,再往前一步就要自缢而亡。
而她的影子,在墙上,已经垂在上面吊死了。
你现在是……
江安语张嘴比口型:往后退也不行吗。
白陌只能小心翼翼地动动眼睛,她胸前的怀表似乎受过什么外力的重创,弹簧都崩了出来,报废了。
江安语看她眼珠转动的方向是看着门锁被暴力破开的侧厢房,于是径直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看到了一个供奉的大型佛龛,只不过佛的颜色是黑的,也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或者订制的,十分邪恶。
周围点着各色香炉和贡品,想象村长可能隔三差五带村民来这里抒发他的信仰。江安语抖抖鸡皮,岂不是一整个大型邪教现场。
黑佛已经被转开了,露出一个一人宽的入口来,江安语探身进去了,因此也没去看看那黑佛的正脸。
入口往下砌的台阶又大又宽,越走越别有洞天,就像是迎接它的王回归一般,敞开了大门。
江安语一路走到底。
然后她果然看到了挂满了人皮的走廊……一副一副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壁画,一扇扇粗链子锁起来的木雕门。
走马观花一般,到处都很老,很暗,透着股腐朽陈旧的气息。
尽头有一处极宽敞的大厅,中央池子有潺潺流水,可能是地下水引出,喷吐着向外涌去。周围尽是一圈一圈的台阶,向上攀爬。
台阶上全部点满了白色的蜡烛,一根一根烛光闪烁,错落有致。
看起来还挺美妙,如果它们不是人油做的话。
江安语动作缓慢的下了一层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