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先被人毒死之后, 裹上了一些沾满秽物的布条丢弃了。
据此已经过去很多天, 城里咳嗽发烧的百姓越来越多, 士兵也有之。
且出城后就不再回来的人不在少数。
综合之下,阿欢惊慌失措道:
“尸体确实有问题,医官怀疑有人故意散播疫病!到底是谁这么阴损!?”
苏歌恍然:“定是姚石磊埋伏在城中的暗桩,竟还有这么多。疫病传播起来, 他们当然要提前跑路。”
疫病只要开始了, 那便是死神布下了天罗地网, 死一城, 死一片, 一国全覆没,都是有可能的。
有时遏制不住了, 为防扩散的更大,统治者会采取最极端的方式,宁肯错杀不肯放过——放火烧城。
而在地广人稀的发羌,倒是不用怕这些老弱病残跑出去传播, 因为草原上只会更乱,死的也会更快,所以一旦发现有疫病了, 守城的部队只要撤走就可最大限度的保全自身。
而留下的“空城”, 在感染完毕死亡无数后, 也会渐渐失去致病率, 要不了多久便会“焕然一新”。
当然绝大部分的发羌势力也是这么做的。
但现在是否撤离,何时撤离, 大家都在等暮潇做决定。
城里施粥的大棚已经变了,黑乎乎的药汤不知道熬着什么草,散发着一股股浓烈的药味。
道路两旁的行人明显少了,即便有也是一张张病容,屋檐下、窗子旁充斥着咳嗽声。
苏歌动了恻隐之心:“不是不能帮,也不是不愿救,而是我们的药草和医者都太少了,恐怕没办法。”
重固镇人口再少也是一座城镇,想要在管控下顺利过渡,十天为一期至少也要两期,每一日都要消耗,哪里来的这么多资源?
阿欢和水娘自然是以主子安危为重,劝她们尽快撤离。
暮潇看着刚刚休养生息的街道又变得萧索伶仃,不由得眉目深沉。
“地图给我。”
一张巨大的羊皮纸在案桌上铺开,她点着不远的几个点,连成一条线:
“我记得每年都有很多药商会从南明的药城樟灵收购大批药材贩卖到边境来,有一条线更是采买后直送乌卡什的王庭。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时候。”
樟灵七十二条街,一览天下药。人杰地灵,圣贤医祖辈出。
连金裕的密探传递消息时也曾提及过,有一条通商的黄金之路。
阿欢没想到暮潇记得如此详细,一时惊讶:
“主子是想……”
劫道吗?
“飞鸽传书出去,我要所有接近重固镇的药商车队的消息。”
不得不提暮潇记得有多准确,阿欢和水娘迅速行动起来,得益于金裕之前在发羌留下的情报人员,还真被他们找到一支合适的队伍。
正是被乌卡什的王庭军护送的一支皇商,从樟灵采买了大量的药草药石,此刻正从邱县去叶灵郡补给的路上,距他们不过几百里地。
暮潇交代了一下城内的事,迅速抽调了四千士卒,几乎全是她的人。执行力之快,秣兵历马,轻车便衣就要出发。
和骑兵们留守的苏歌见她势在必行,表示一定会将城守住,减缓疫病扩散的速度。
等她回来。
江安语早在城门口等着了,她穿一身戎装,袖口和脚踝收紧,护甲只在胸部和关节处,看起来十分干练,小腿没入皮靴中又长又直。
她腰间别着一根新的藤鞭,在空气中舞几下嗖嗖作响。
抬头瞥了一眼:“走啊?愣着干嘛?”
暮潇什么都没说,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潇潇!”
突然,临到分别,城楼上的苏歌却犹豫了,冲着城外的暮潇大喊:“要不……”
声音被风吹得散了。
暮潇勒马回身,向上看了一眼,声音坚定,令人听着似有信仰向往之: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既然有机会,总要一搏。”
暮潇带着四千人马日夜兼程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追上了这支王庭军护送的皇商队伍。
整队大约有近百辆上驷驮着又黑又重的木箱子,浩浩荡荡在蜿蜒的山路中穿行。这是一段复杂的地势,西起塔可大草原,南接茂密雨林。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再晚个一天两天,商队便会进入草原,入秋的牧草可没有一人多高,歪歪倒倒无法遮掩,难保不被发现。
但即便如此,暮潇还是带队与他们隔着遥遥的距离,王庭军中不乏有能听音辨位的能人异士,还需更细致些。暮潇拿着特制的瓷器在地上听了一下,确保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安全的,才吩咐下去全队休整。
既找到了,她也不着急,而是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商队的布置,连车轮子的细节都没错过。
军队内略有骚动也被按了下去,便是江安语也不得不佩服,临门一脚了还能如此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