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物空挂在一层空空的皮囊上, 摇摇欲坠。地上的影子变成了圆柱状, 一点突起的头骨好像灯芯, 组成了并排三根蜡烛。
与烛光浑然一体。
一瞬间,江安语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逆流。
不……不!
……停下!
她冲上去按住置于右3位的红色宝石,使足了吃奶力气将它死死往0位上拨。
“真理为假……假!”
滑块在0位停滞,空气和呼吸也在那一瞬间静止。
紧跟着, 坐山车般骤降——让人心跳狠狠漏掉一拍。
它又缓缓滑回了右3位。
判定为假。
真理为假——谬论。
食指和拇指新添两道深刻划痕, 江安语却恍若未觉, 执拗地又去掰右3位的红宝。这时一道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寒气入体, 让她本就冰凉的身体越发阴冷。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江安语垂眸掩下眼底翻涌的情绪,手指用力的抠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要冷静,冷静思考。
“你这轮结束了,该我了。”
安安好似没用什么力气、轻飘飘就抢走了主动权。
眼前的画面已经变了,祠堂内房门外站着一个一动不敢动的女人。熟悉的正装, 小西服小西裤包裹着姣好的身材,她应该已经坚持了很久,汗水淌湿了白色衬衫, 身体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抖, 一双眼睛只敢半睁, 煎熬却又满怀希望的望着门内的方向。
“啊……真辛苦呢, 帮帮她吧。”安安感叹。
“真理为真。”
血色的红宝石继续右移,到了右4的位置。
判定为真——真理。
真理不可逆。
站在门口的白陌僵直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毫无预兆地剧烈挣扎起来。
江安语看到她的脸红涨到发紫,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勒住了脖子,脚尖彻底离开了地面。吊起来,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墙上的影绳子诡异的绷得死紧,吊死的人影和现实中的白陌完全重叠了起来,随着重力有一个微小幅度的摆动。
“真理……为假!假!”
江安语使出浑身解数将滑块拨回到0位。但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带着回到右4位。
她甚至没将它向左撼动一点点。
判定为假。
真理为假——谬论。
又是假!又是谬论?!江安语急的满头大汗,崩溃的质问安安: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你到底做了什么?!”
“冤啊,我能做什么手脚,不过就是一点概率问题,你运气不好,技不如人咯。”安安笑笑,无谓的弹弹手指。
褪去了三分钟热度,她显得颇有些意兴阑珊:
“好玩是好玩,只是太简单的一面倒游戏,容易腻歪、无聊。”
她再执红宝,画面氤氲,转到了一扇门内。周围是熟悉的灰突突的石壁,雾茫茫的空旷地上盘坐着一个单薄的人影。
五枚铜钱凭空而立,血色的线穿插其中,复杂如网兜兜着一尺墨玉色。纤白素手结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印,直到水润的绿荧光愈发强盛,照亮了一张汗涔涔的娇美脸庞。
一滴血色滴落晕染开,铮铮戛玉鸣金声嗡的传了出去。
仪式正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眉头紧皱的白雨星此刻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穿过血线,直取中间那根带着金线刻度的墨尺。
乾坤尺,认主!
安安咦了一声,江安语则瞪大眼珠,大气不敢喘。
“这小贼好胆,不仅从我眼皮底下偷偷溜进来偷窃,还敢妄图据为己有。”
安安散漫的神情收敛了一些,转动红宝,让浓雾中的画面更加清晰。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推向右5的滑块缓慢非常。
“话又说回来,好不容易有个活蹦乱跳的,马上就玩死了也没意思。不如你猜猜,乾坤尺能不能救她的命?”
安安似笑非笑的眉眼逼视下,石壁上黑雾滚动,几乎在瞬间就包围了正中盘坐的女人。
白雨星的手刚刚触及乾坤尺,几乎还抓不稳,就被黑雾攻心,血线迅速击溃。阴气入体,逼得她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赶忙将手腕上的铜钱不要钱一般全撒了出去,手指快速点算。
依然是大凶,唯一线生机。
乾坤尺已在手,怎么还是只有一线生机?
然而这时的白雨星已顾不上那么许多,铜钱凝滞在黑雾中被腐蚀出滋叭作响的声音。她迅速启动乾坤尺,墨绿光再起,企图辟出一条路来。
“哦?有两把刷子。”
夸奖的话却是戏耍的语气,也不知安安有几分真心。她再度按上介于4与5量程间的滑块,轻巧得就像在下棋。
那一刻,红宝石几乎停滞了。
就是现在!
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