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不住。
苏格左躲右闪之下, 对方还是穷追不舍。那水龙被冲散了还能聚, 浸没砖墙之中还能提出来,哪怕沾上一点就再也甩不脱,简直无孔不入。
她有些心疼地摸着鞭柄上越来越少的提溜,眼看自己的衣服因为湿透了越来越重, 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叠红符, 想要离魂避险。
江安语哪能让她如意, 挥手水珠尽出。苏格刚刚闭上眼睛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烫得像开水煮沸了, 低头一看裤子竟然硬的如铁似冰, 关节弯曲不了,迈个步她差点摔倒。
就这么两息功夫耽搁, 小水珠尽数打到了苏格身上,从衣物开始结的冰顺势蔓延到全身,薄薄的一层覆上脸颊,盖住睫毛, 像穿了一件一点不露的霜衣。
“哈……哈、哈!”
江安语累的像哮喘一样,差点瘫倒,但面部肌肉却拉到最大, 笑得狰狞。
她用一层冰晶囚固住了她的神魂, 苏格逃不掉了!
“哈哈、哈!”
一只布满青斑的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攀上了苏格的脖子, 虚魂闪现, 那一张平日里显得楚楚可怜的面容覆在冰霜之下,更显温柔安详。江安语只要虎口和手臂发力, 狠狠捏下去,就能从脖子上让她的神魂断裂。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隔着一层薄冰衣,苏格闭着眼睛,眉毛随着脖子上的手指用力而蹙起,似乎感到了极致的疼痛。
江安语掐了一会儿就没再掐了,有些脱力,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刺激让她险些遏不住满身杀意。她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现在不是好时机。
不能一时冲动。
江安语望向窗外,金色的流光和浓稠的墨色此消彼长,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维系着大阵,但因为刚才水龙的横冲直撞,这里的动静也不小。
有多少双眼睛看到苏格尾随她进入了阁楼,燕青灵事后绝对会查。
周围耳目众多,她必须找个地方“毁尸灭迹”。
出息了,江安语,不再像年轻时那样不管不顾了。
她笑了,先将苏格摆在一边,再收拾现场,营造出一种她败走不敌的假象,最后撕下对方喉间的传音符。
江安语用水将自己的面容捏得更接近苏格那副身体,装作她的样子跳窗逃跑,期间确保不少人都目击到了。跑远之后,她又像犯罪嫌疑人回归命案现场那样溜溜达达回来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去看方才打架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譬如说,阁楼里的瓷罐、桌椅、一应布局,甚至砖墙,砸上去都很轻质。
江安语踹了几个外面的大石头,也发觉非常轻质,难道因为是假墓就偷工减料?
再细看头上的巨棺,穹顶好像也有些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之前没进主墓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些问题?
江安语到处看,甚至去壁画长廊边缘的岩壁走了一圈,发现她想要顺着岩壁向上,似乎费不了多大力气。
怪不得安安他们都略施小法飞在空中。
西侧远离战场的地方,有一片廊桥一样的建筑群,暗河从下面汩汩流过,上有屋瓦成片鳞次栉比遮挡视线。隐蔽非常,是个适合做事情的好地方。
江安语没有久留,回阁楼前朝巨棺下看了一眼。
安安还在和燕青灵的大阵激战,此时控阵的人是桓宁,只见他身处阵中心,集聚众人之灵气周身金光大灿,像是个法相罗汉身高暴涨了近一倍,倏乎飞上天去拳脚之间音爆声不断,和安安的黑影子打的有来有回。
但仔细观看之下就会发现,安安似乎没有尽全力,猫戏耗子一样的戏耍着众人。燕青灵的大阵也并非一人能持久之法,白烛闪烁,只要甜糖上前横插一手,桓宁立即就被黑影的重拳狠狠命中甩飞出去。
金光之力一断,控阵之人就要换,欧* 阳菲菲扭扭捏捏地顶了上来,开始脱衣服。
之前打架的时候他只裸露过双臂脖子还有腿上的阵法图,如今大片衣服脱下来露出满背满胸极复杂的纹路,刹时间大阵金光大盛,竟催动了无数严丝合缝的小阵如机械齿轮精密地嵌套在一起,层层密密叠合,爆发出极大威力。
但他并没有因自己能力大涨而涨一点威势,边脱还边带着哭腔,明明还穿着裤子却捂着胸道:
“你们可不要看啊,看了我的身体都要负责的。”
“……”
“……”
江安语:“……”
他这满身的阵法竟是依附于灵魂之上的,想来也是家族之秘了。
感觉燕青灵此刻应该非常后悔,为什么给他留下个传音符,还不如让他当个哑巴。
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江安语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苏格。背着一具布满薄冰的尸体,一路向隐蔽的廊桥而去。
甫一进入暗河区域,就发现这里连白烛也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