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的暮潇。
暮潇这一抱, 就再也没撒手。
宽敞的大路寂静。
远处的马车等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等到, 气的宜清把江安语的行李往路边一丢,驾马而去。
连带着挥马鞭都带了十分的怒气:
“事不过三!你就满脑子那个秦潇吧, 你个大色迷,将来有你受的!”
她的同胞们走了,江安语却留了下来。
……
眼下,这个人已经睡熟了。暮潇也没急着离开,而是用手背轻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冬儿拧着湿毛巾进来了,看着床上的人又等了一会,才轻轻催道:
“主子,内阁那边又在催,入冬前要动手,知道您和江侍郎感情好,为了安全需尽早将她送走……”
“您有什么舍不下的事,待登基大典之后想怎么做都好,眼下可不容您任性啊……”
这些话都是冬儿转述的,她本不想说,但她承过江安语的情,原是个不值钱的丫鬟,死了便死了,江侍郎可不能出任何事。
暮潇用手指间顺着床上人额前的碎发,将它们妥帖得捋到耳后。
睡着的江安语跟醒着完全不同,连眉眼都乖顺起来,让人情不自禁想摸摸。
“我是真舍不得。”发自肺腑之言。
冬儿也跟着长吁短叹,只是还不敢太大声:
“您走了,护卫守得更严,只怕总是关着,江大人也不开心。”
“等月底,我得了半天空,带她出去玩玩。”
暮潇点点头,还是没提将人送走之事。
一眨眼到了夜晚,月上中天,大皇女的府邸还灯火通明。丫鬟们端着食盒来来回回,紧着端坐正堂却往墙上扔飞镖的人哄。
厨娘唱戏的花旦吹箫的乐师轮番表演逗趣,好说歹说,这晚饭才吃了七七八八。
大冬天的,所有人都累出一头热汗。
忽有侍女过中门,喊道:“殿下回府了!”
满屋子的人都像得了特赦令,喜不自胜,哄一下解散了,欢天喜地鱼贯而出,阖府上下都洋溢着春一般的活力。
走远了才敢议论道:
“殿下回来了?天啊!感谢老天奶!”
“殿下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江大人又要闹脾气了。”
“今儿不回来今儿也不用睡了,明儿不回来明儿就要枯萎了,真真愁人啊!”
“殿下要是能早早回来,江大人都能多吃两碗饭呢!”
“回来也有回来的注意,那年纪小不懂规矩的千万别到处乱跑,什么都敢用眼睛瞧,惹得江大人不高兴了,殿下也救不了哎!哎哟!”
“好了好了!死丫头们又拿主人打趣,当心撕烂你们嘴!”
“不敢了不敢了。”
明镜下东瓶旁,江安语气鼓鼓地捏着一个彩羽雉鸡毛的飞镖往牡丹瓶里装。本来还想拿捏拿捏装装样子,但最多坚持到暮潇跨进门槛,就忍不住凑了上去。
气哼哼道:“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了礼部一趟,我身上凉,等等。”暮潇将沾满寒霜的毛领子大氅脱了下来,江安语再抱上去便是温暖又馨香的内袍,混着书房里檀香和油墨的味道。
小狗鼻子在领子口嗅来嗅去。
“闻出什么来了吗?”暮潇被闹的痒痒,打趣道。
明明对方才是主动那个,可待她回过神去抓江安语的尖下巴却被躲开了。
那片衣角都溜走了。“嗯……应该没说谎,有很多老头子的味道。”
这回轮到暮潇皱眉,举起袖子闻了闻:“没有吧?”
然后她就把江安语抓了回来,按在自己胸前证明:“真没有。”
江安语被搓揉的脸都红了,“哎呀”“哎呀”极其不耐烦地警告她,再不放手后果严重。其实暮潇还挺好奇这个后果的,然后就见得不堪其扰的江安语突然像小蛇一样窜上来咬了她锁骨一口,留下一个红印子。
嗯……这两天脾气还见长了。
暮潇笑,一点也没在意,又去扒拉江安语的腰,手指轻抬,手指背一下一下刮到腰带上,慢得像呼吸拉得特别长。
正耳厮鬓磨快要难舍难分得合二为一,江安语倏尔用手臂挡了一下,望着晃动的防风厚帘哼唧一声。
“在这里干什么呢?门、门也没关。”
“走廊里都是人,你别按着我,我、我不在这里。”
“先放开,放开。”
暮潇见她脸颊通红似真的羞极了,特意往窗外昏沉沉的夜看了一眼。
气死风高高的悬挂于廊亭,将木林投出斑斑斜影。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她不传唤,哪有不识趣的敢进来?
“再搂一会儿,我简单洗漱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