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脱过去,勉强撑着最后几分清醒的意识,爬出浴缸,将身上那泡过水后更加无法蔽体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拽过浴巾和浴袍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包裹住,最后却是靠在浴室里的墙上几乎站不稳,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很久她才勉强从浴室里走出来,却是踉跄着只能用手撑在墙壁上,脑中一阵阵的眩晕,身体上的燥-热感虽然已经消散了大半,但还是难受。
勉强坐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但是手抖的竟然连水杯都没能拿住。刚刚将水杯举起来要放到嘴边,手就忽然一抖,水杯直接落到了地上,满杯的水洒进脚下的地毯里。
安好僵了僵,刚才泡了太久的冷水这会儿头疼的难受,浑身冷热交替的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她闭上眼睛蜷缩在沙发里,两手紧紧抱着自己,闭上眼睛想暂时休息一会儿。
可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都是左寒城走进门时淡淡的向自己瞥来的那一眼。
左寒城会不会回来掐死她?
……
安好蜷缩在沙发里做了一个梦,梦见左寒城愤怒的冲进门来质问她为什么会跑出来陪酒,为什么这么不自爱,为什么要跟顾天明走,愤怒到掐着她的脖子咒骂她。
安好吓的猛的醒了过来,浑身是汗的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抬起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转眼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距离她睡着之前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刚睡着就做了这种噩梦,她还是不要再睡觉好了,不管左寒城今天究竟有多么的愤怒,她都一一接受算了,反正也死不了。
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同时传来之前送她上来的女服务生的声音。
“左先生,顾小姐已经被送进房里一个多小时了,这会儿该是已经睡了。”
外面没有左寒城的回应,只能听见女服务生转身又走远了的脚步声。
虽然没有听见左寒城的脚步声,但安好却本能的转眼看向门板,感觉他就隔着一道门板站在外面。
刚刚还安慰自己,现在心脏却又再一次提了起来,藏在浴袍袖子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放到心口,很怂的干脆闭上眼睛直接装睡。
房门处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接着便是熟悉的脚步声向她所在的沙发方向走近。
安好紧闭着眼睛,手亦是紧紧的抚在心口上,身体僵硬在沙发上不动。
就在她感觉左寒城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时,她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一些免得被看出自己是在装睡,可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真的淡定。
被左寒城这样盯着,她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快要出现万千个窟窿。
就在安好快要坚持不住打算睁开眼睛时,忽然,身上一暖,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毛毯就这么盖到了她的身上。
她顿时就睁开眼,只见左寒城将毛毯给她盖好,同时将毛毯的两角在她身旁掖住,免得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
这温柔耐心的动作让她已经准备好要承受他的狂怒的刹那直接化成了一瘫水,本来心里一直还很坚持己见的安好瞬间就红了眼睛。
她就这么红着眼睛看着他,哽咽着小声说:“你怎么不骂我啊?”
左寒城没有说话,在她睁开眼睛时也没有惊讶,显然早就看出来她在装睡,却始终并没有打算戳穿她。
面对着安好红着眼睛的疑问,左寒城坐到沙发上,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没有看她,只目光淡然的看向被她扔在浴室门口的那一身衣服。
见他不说话,安好才是真正的慌了,这比让他骂她一顿说她一顿更让她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她忙坐起身,抬起小手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衬衫衣袖:“是不是很生气?”
左寒城仍然没有回应。
安好两只手都抬了起来去抱住他的手臂:“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怎么可能不生气?”终于,左寒城回了她一句,同时转过眼来看向她。
在他转过眼来的刹那,她在这样近距离的状况下清晰的看见了他眼中隐藏的冰冷和盛怒,但这些都被他很好的压制。
听见他是真的在生气,安好的手一怵:“那你怎么不骂我?怎么不说我?”
左寒城凝视了她半晌,声音轻浅而低凉:“因为你在害怕。”
安好不动,只抬起眼来对上他沉静的黑眸,在他隐藏着盛怒的眼里,她看见了那些滋生出的心疼和怜惜。
她想过千百种左寒城来到这个房间后可能会有的结果,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他的确是在生气,可是因为她在害怕,他选择了隐忍,放弃了愤怒和惩罚。
安好本来没想哭,毕竟今天选择跟顾天明走的时候她就知道无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和代价,也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她可能会因此和左寒城变成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左寒城却来了,他仍然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