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穿过一片片茂密的针叶林和杉树林。唐浩宇注意到,树木的枝叶更为繁茂,石头的颜色也更加斑斓。沿途的景色让他感到新奇而又陌生。
不久之后,他们路过了一个小村庄。村子里的房子都是用简陋的木头和黄泥砖块搭建的,村子里的人们同样佩戴着面具,但与之前见到的武士不同,他们的面具都是灰色的。面具上有着不同的标记,有的写着“正一”,有的是“一”,有的像个“丁”字,小孩的面具上则什么都没有。“难道面具还有记录功能?是记功?还是记过?”唐浩宇心里猜测着。
戴着灰色面具的众人看到押着“犯人”的队伍,纷纷慌忙回避,一副生怕惹上事的样子。整个村庄竟无人敢直视这支小队。他们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有的在手肘、肩膀处打着补丁,身材基本偏瘦,眼神空洞,动作略微迟缓。他们像是下意识地躲避,仿佛希望这个队伍、这个“犯人”和他们最好毫无关系。
一位灰面具的老妇人正在井边打水,看到三星白面具武士走近,她立刻放下水桶,有点惊恐地深深鞠躬。灰面具一闪,她的头顶浮出一个一尺高的妇女小人,小人长相与老妇人一致,好像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小人虚影朝小队跪拜而下。离她最近的二星白面具武士瞥了一眼虚影,似乎未发现异常,微微点头,其他人则视若无睹。老妇人静待一队人走远,收起头顶虚影,心中微松,再次拿起水桶打水。
慢慢地,唐浩宇一队人遇到的人群渐渐增多,各式人群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戴着灰面具,有的赶着马车运送货物,有的赶着牛车拉着草料,有的骑着驴匆匆赶路。道路上井然有序,马、牛、驴特别驯服,偶尔遇到的狗也不会乱跑,连人和动物都非常的温顺。就是……很慢!似乎有一系列规则,规定着每个人的行为,谁应该让道,多远要让道,让道应该遵守什么样的礼仪。
唐浩宇一队人路上再次遇到一队武士,只有三人,带队的是一星白面具武士,两位灰面具武士,面具上写着不同数量的“正”字,似乎是维护秩序的人员。三星白面具武士只是下马略微拱手,对方一星白面具武士和灰面具武士均鞠躬行礼,各自浮出一尺虚影。三星白面具武士略作问讯,两队便各自骑马前行。途中也有一拨戴灰面具的人,主动行至三星白面具武士跟前站立问好,为首的灰面具老者,面具上有五个“正”加一个“丁”,头顶浮出一尺虚影,90度鞠躬,毕恭毕敬。三星白面具武士骑在马上一拱手,策马继续前行。
幸运的是,路上的人似乎都对唐浩宇视而不见。唐浩宇心中竟有些放松,毕竟不用社死。在这个世界没有熟人,也不会有人拍照发朋友圈,亲友不会看到自己这么,额,这么悲惨的一幕。想到这里,唐浩宇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至少在这里没人认识我。”但心里又莫名有些心酸。
从山谷出来大约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看到一座小城。城墙为黄土夯实,大约五米高,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注庸城”。城门两侧站着两名手持长枪的一星白面具卫兵,两名灰面具卫兵在指挥秩序并进行登记,旁边一名二星白面具老者则一脸严肃地审视着进入城门的人们。等唐浩宇一队靠近,二星白面具老者率领卫兵立即行礼。三星白面具武士带着众人径直入城。
城里面的景象稍微热闹了一些,行人和马车更为密集。这里的建筑都是以木制为主材料,以砖石为基础,两层的建筑居多,有点像中国古代的建筑,又有些像寺庙的禅院。沿街有一些店铺,基本也是两层建筑,窗户向外支撑作为店铺的展示窗口,店铺内部布局紧凑,摆了一些物品。一些商铺的门前悬挂着写着店名的灯笼,灯笼上绘制着精美的图案。唐浩宇明显看到一些商铺应是茶馆和酒肆,也是人群比较聚集的地方。唐浩宇心里想着:“这里看起来还不错,至少不像村庄那样贫困。”
此时天色已暗,街道人员来往稍有些密集,基本都是戴着灰面具,他们有的互相行礼,有的加快了脚步,似乎到了出城的小高峰。好在路人纷纷为唐浩宇一队让路,一队人行进基本不受阻碍。
入城走了大约20分钟,来到一个花岗岩砌成的黑色建筑,整体密不透风,有点阴森的感觉。有五名武士在建筑外围,其中一名三星白面具武士,两名二星白面具武士,二名一星白面具武士。竟然和“弗知兄”是一模一样的配置,下山听到两队谈话时,唐浩宇已经知道抓捕自己的是“弗知兄”。
果然,对面一队人迎过来,“弗知兄”一行下马站定,走完双方鞠躬、浮影等五分钟流程。
对面三星白面具武士拱手说:“弗知兄,早上看你们出城,我还以为你们要住山洞呢,哈哈!”
“弗知兄”拱手说:“可错兄,让你失望了,抓了一个有礼大名国的下民,说不定矿山还缺人呢,哈哈!”
“可错兄”一抬手说:“说的正是,昨天关进来的两个下民,已经报告地可正大队长。弗知兄办事得力,在地可正大队长那里可要挂名了,嘿嘿!”
“弗知兄”嘿嘿一笑,也不接话,他白面具一闪,同时念道:“出入有故!”话音刚落,唐浩宇身上的黑色锁链开始盘旋脱离。
“可错兄”白面具也是一闪,念道:“往来有时!”虚空一道灰色锁链出现,同样缠绕着细小的金色符文,嗡嗡声有些惊人。
灰色锁链往前一探开始缠绕唐浩宇。黑色锁链渐渐隐去,在虚空中逐渐消失。一两秒后,唐浩宇被灰色的锁链重新捆绑。
“可错兄”施礼:“弗知兄辛苦了!请诸位先去歇息了!”“可错兄”身后两名一星白面具武士走上前来,各一挥手抓住灰色锁链一端,牵着唐浩宇径直走进黑色建筑的大门。“弗知兄”施礼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