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识，难道是为了让你想着去死的吗！！”
“……对不起，白夜。”
白夜的话语一句一句炙灼着内心，辰宿不知怎么解释，也没有话可解释，只能软下态度道歉。
“对不起？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
一句道歉显然不足以安抚白夜，他死死顶着辰宿的脖颈，头上青筋微突着，眼神是辰宿从未见过的冷厉。
“你人是我救的，你的身体是我花费无数心力造的，你的所有部件，都是我一个焊点一个焊点、一个螺丝一个螺丝装起来的！我连耳垂也给了你了，你这副身体里，有我的血我的肉！我倾尽全力造出来你这条命，你敢就这么扔掉！”
“听好了辰宿，你，是我的！你全身上下，每一根手指每一根头发，都是我的！”
“你不想活了，你想擅自去死？”
“我允许了吗！！”
***
“辰宿他……想死？”
分析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辰宿这样强悍的人，竟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从众星捧月的地位上一下子摔下来，今后都只能以一个召唤体的身份活着，一般人……大概都是会崩溃的吧。”有人试图解释。
“可他不是一般人啊，他是辰宿啊！那么高高在上，神一样的辰宿，怎么可能被这种事情打败！”也有人始终难以相信。
“但是辰宿……他都没有反驳……”
确实，白夜卡着他的脖子骂了一大通，辰宿说的，就只有一句对不起。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禁有点唏嘘。
哪怕是战神一样的辰宿，也同样会痛苦，会脆弱。即便是外表一直平静无波，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大概的确是绝望的吧……
如果不是白夜看出了端倪，及时将他收了回去，或许他们看到的就不是两个人安全通过红炎厅的画面，而是一场令人心痛的惨剧了。
不知道在一切挑明揭开，怒过吼过之后，现在的两个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画面中的白夜和辰宿还没表现出什么，旁观的众人却已经替他们纠结了起来。
***
不过白夜本人倒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情，满心的火气发泄完，辰宿也道了歉认了错，心里总之是舒畅了不少。
而且再怎样，两个人还是得一起走出这城堡，与其再多花费心情去计较这件事，不如将注意力放在城堡第四层，他们即将面临的未知关卡上。
于是白夜收回钳制着辰宿的手臂，也没再把辰宿收回召唤舱，一转身，径直朝着那通往四层的旋转楼梯走去。
踏上旋转楼梯的最后一节，映入眼帘的仍是一道紧闭的大门。这道门看起来比黑铁门和红炎门都要高大很多，两扇对开门呈金灿灿的黄铜色，上面的条条框框的纹饰也比之前两扇门更为精致繁复。
似乎有点最后一关的意思。
两个人心里同时想着，但谁也没去和谁交换意见。辰宿仍是挡在白夜面前，稍微将门推开了一条空隙。门内同样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光线幽幽暗暗的，也没看到机械士兵的影子，视野中貌似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辰宿又将门缝推大了一点，视线所及仍旧没太大变化。
“很大的大厅，目前没看到机械士兵。”
辰宿对白夜说道。
“嗯。”
白夜嗯了一声，径直走过辰宿身前，也不跟辰宿商量，便是要进去的样子。辰宿只得在后面跟上，待到两人踏上黄铜大门后的红地毯，背后的大门便再一次砰地紧闭了起来。
这个大厅确实很大，甚至比黑铁厅和红炎厅加起来还要大上许多。大厅两侧的柱子间挂着陈旧的流苏帷幔，抬头看去，上方还有一圈悬空的二层露台。虽然装饰设计上有着些许华丽气息，但露台的底板栏杆却全都是废旧的铜皮和铁管，流苏帷幔也条条破烂着，积满了灰尘。破败与华丽两相交织在这大厅中，显得违和又诡异。
两人脚下的红毯向前延伸，一直延伸到了大厅的深处。在红毯尽头的高台上，一个巨大的机器人正坐在它的机械王座上一动不动。那机器人也是圆锥形身体细长腿的模样，身形和外面那堆成尸山尸海的废弃士兵十分相似，但体型却是大了数倍不止。脸部巨型的射线装置宛如深不见底的眼，正死死注视着闯入宫殿中，那两只渺小又放肆的蝼蚁。
“他是这里的国王？”
白夜瞥了眼机器人头上那小小歪歪的铜皇冠，小声说道。
放眼整个大厅，除了这个巨大机器人之外，并没有其它守卫和士兵在。几簇冷白夜光从王座上方的天井落向大厅深处，显得这个独自坐在宝座上的国王又孤单，又落寞。
“干掉他，我们大概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