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接着,他靠在椅背上紧紧攥着衣角, 另一只手捂着起伏十分明显的胸口,呼吸越来越急促。
众人迅速意识到这是惊恐发作的表现,为他将周围环境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又耐心地轻声交谈,帮助安觉岁调整呼吸频率、放空大脑, 慢慢地缓解症状,渡过了这次发作。
等他恢复些,景行为了帮安觉岁转移注意力, 向他展示了个小魔术:“猜猜在哪边?”两只手虚握成拳,并排定在空中。
恐惧如巨浪一下将人淹没,又像潮水般散去, 安觉岁只感到莫大的疲惫感,随意选了一侧。
景行依次伸开两边的手, 里面空空如也,摇摇头, 指了指安觉岁的胸前。
安觉岁一怔,低头看向胸口处, 那里的外套口袋鼓了起来。
他伸手将东西取出,这是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糖果,与景行之前送给成员们的相同。
第一次品尝时,他觉得这糖似乎过于甜腻,甚至有些齁,如今再尝,舌尖那丝蜜意刚好足够压下心底的不安,神情舒缓了几分。
景行看他好了些,才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工作中遇到唐奕选手,他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安觉岁有些意外,他与这位了不起的运动员只在《夜时与容谈》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便没联系,不知对方和景行说了什么。
景行思索了一下,说:“他问了你的状态如何,祝早日康复,还很肯定地说‘能说出那番话的你,一定会走出来的,要相信自己……”
听着景行的转述,安觉岁愣了一会儿,忽然释然地笑了,他想起自己曾在节目上对唐奕说的那些话。
“即使是最喜爱的事情,去拼渺茫的希望,也比放弃过去的热爱要艰难痛苦无数倍。”
“没有选择合理的逃避,直面痛苦也不愿放弃的勇气。”
“能熬过对这份热爱最大的考验,一定会获得比一帆风顺更强大的助力,过去的一切成就今天。”
现在看来,当初的他并没有完全理解唐奕曾经受过的痛苦,那种一切都在欣欣向荣、自己却忽然被望不见底的深渊绊住脚步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如果真正换成自己会如何。
过去的人生太过顺遂,开明的父母支持他的一切选择、忠实的挚友十几年间默默陪伴、敬仰的前辈赏识培养他、与拥有共同目标的伙伴一起追逐梦想。
世界像是个美好的童话,鲜花、赞美与肯定,构成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却又在圆满故事的末尾,将最残酷的一面全部揭露,是在考验未曾直面恶意的他,是否值得这一切吗?
如果注定会有这样的考验,那安觉岁的答案只有一个——继续,曾经的自己是否过于幸运与现在无关,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不让这份热爱蒙尘,即使直面痛苦。
如果连痛苦都不再恐惧,那便没有能让他畏惧的东西。这么想着,安觉岁忽然理解了曾经看到过的文字资料。
惊恐发作时的恐惧感很可怕,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末日即将到来的绝望,但想要压制这份恐惧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唯有接受、面对、和解才能让心灵平静。
这不是件瞬间就能做到的事,也不是逼迫自己与之抗拒就能战胜的,需要的是舒缓的心态与充足的时间。
而暂停活动前的那种状态,显然,他将自己逼得太紧了,直到这一刻,安觉岁才明白林迟然为什么坚持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人不是木偶,上了发条就能一直走,总有些时候是要停下来想想才能明白。
想通这些,安觉岁觉得心里轻松许多,坦然对众人说道:“给我一些时间,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大家!”
“说什么呢?”江何初眉梢一挑:“不是早就说过交给我们,你就安心养着,别天天乱想。”
伍文也开口表示,希望安觉岁早点好起来,并不是想给他压力,不要有心理负担。
安觉岁点点头,继而眼神一转,朝沈洵说:“队长,下周日是你的生日吧!”
沈洵目光中露出一丝茫然,思索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时间真快。”说完就看到几人凑在一起,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密谋”。
看到这幕沈洵忍俊不禁,想了想说道:“那天还挺忙的,庆祝就算了……”
“那怎么可以!”安觉岁眨眨眼:“队长你放心就好啦,我们会……”说着露出了个神秘笑容。
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惊喜就好,让沈洵没辙。
*
当日,anc radio直播一结束,沈洵就被众人急匆匆地拉上了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沈洵透过车窗看着外边,街景越来越熟悉。
江何初唇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