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响起荆彻的笑声。
夏楹心中羞臊万分,只想快点回家。刚走上楼梯,便看到楼道拐角阴暗的角落里, 坐着一个瘦弱单薄的阿姨。
那是薛茂的妈妈。
她顿住步子, 浑身僵硬。
荆彻还没走, 站在单元门口看她在楼梯口不动了,问:“怎么了?”
荆彻话刚落,那个阿姨忽然起身冲了过来, 朝着夏楹扑去。
“你这个贱女人!带走我一个儿子不够,还要带着我第二个!!”
余秋苑疯了似的拉扯着夏楹的头发。
夏楹吓得面色苍白, 脖子上被她的指甲刮了好几道。
荆彻冲了进来,猛地把阿姨拽开,推到一边去。他就算刚出院,伤口刚长好, 力气也足够大到对付一个阿姨。
“疯子, 滚开!”荆彻冷下脸来,戾气布满眉眼。
余秋苑被推地撞到了墙面上,她抬起头,一双眼恨恨地盯着夏楹。
荆彻把夏楹拉到身后。
“阿姨,您儿子坐了牢,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您为难别人家姑娘做什么,有种冲我来,我把他送进去的。”
余秋苑噗通一声跪下了,伸手用力拽着荆彻的裤脚, 哀求他:“求求你,撤回起诉吧, 我的儿子还年轻,他太冲动了。”
荆彻发现她就是欺软怕硬。
他冷漠地抬脚甩开她的手,拉起夏楹往楼上走。
余秋苑跪在地上,还想扒他的裤脚。
荆彻回头:“您再扯下去,我会让你儿子永远别想从牢里出来。”
这只是一句狠话,但是吓得余秋苑没敢再动,她缩回了手。
她太害怕失去另个儿子了。
荆彻牵起夏楹往楼上走。
夏楹还没有回神。
她抿着唇,肩膀颤抖,垂着头不说话。直到被领到天台,被冷风一吹,她才慢慢抬起头。
在薛茂面前她可以充满恨意地直视回去,她恨他,恨他到希望他去死。
可是对于余秋苑,这个疯疯癫癫的丧子母亲,她一直有着浓浓的愧疚。
“夏楹。”荆彻双手覆在夏楹的脸颊上,拇指划去她的泪水,“好了,她不会再来了。”
“……”
夏楹眨眨眼,无声地落下泪。
她早该习惯了,最近发生的太多事,应该麻木了才对。只是荆彻在这里,她就总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哭。
荆彻看夏楹不说话,双手环过她的脖颈后方,将她揽在怀里。
“我不知道你在临北经历* 了什么。”荆彻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但在我身边,没人可以欺负你。”
夏楹伸手环住他的肩膀,他宽阔,有力,挺拔。
她哽咽道:“那个妈妈,你不要对她太凶。”
“为什么?”荆彻垂眸看着她脖子上的划痕,眸光微暗,“她伤了你。”
“薛茂是可恶,但她,很可怜。”
薛家,曾经的邻居,就居住在夏楹的楼下。邻里间来来往往,总听到过一些流言。
业主群里有人说薛茂的妈妈余秋苑,是拐来的媳妇,精神状况时好时坏。说她是在两年前被她的丈夫带到这个城市的。
不幸的是,这对夫妻在一起生活没多久,她的丈夫便在一次工地事故中丧生,留下了一笔丰厚的赔偿金。
失去了父亲的管束,两个儿子开始放纵自我,终日流连于网吧和酒吧,挥霍着那笔赔偿金。
他们都说两个儿子也都有精神问题,一个个不是热爱干架就是喝酒,经常在外惹是生非,没一个好种。
然而,对于余秋苑,大多数人还是抱有同情之心。
她只是一个努力维持生计的单亲母亲,在那些偶尔清醒的时刻,她展现出的性格善良而纯真,尽管有些傻,却从未给周围的人带来过麻烦。
夏楹是在一次放学路上撞上正跟妈妈吵架的薛洋。
“傻娘们!真他妈给我丢脸。”薛洋骂骂咧咧。
夏楹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他们挡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薛洋跟夏楹一个初中,比她低一个年级,但是薛洋认识夏楹。
夏楹是他们学校有名的“校花”。
余光瞥到那道倩丽的影子,薛洋扭过头,冲她吹了声口哨:“漂亮学姐,刚放学回来啊?”
夏楹楞了一下,呆呆地点了下头,然后绕过去。
从此以后,她总能在放学的时候看到薛洋。薛洋回家的次数也变多了,每次见到她,会冲她笑,盯着她的眼神很直接。
视线有着异样的兴奋和灼热。
夏楹不喜欢薛洋。
蒋婉钰跟她讲过,薛家那两兄弟脑子不正常,一定要避着走。
她时刻谨记,每次被薛洋那种眼神烫到,晚上都要做噩梦。
直到夏楹的那年生日。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
那天,少女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