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脚下竟有魔窟潜藏,那魔枭名为赵明凡,出自燕山府赵家,曾为宗门弃徒......”
“赵明辰长老雷霆震怒,与江副宗主合力围剿魔枭,将其毙于掌下……”
“赵长老仍不罢休,竟又返回坊市,将魔窟反复犁地,坊市整片西南区域化为焦土......”
“经此一遭,赵家重创,恐与叶家再无相争之力,坊市三大家或许将成过往,也不知今后会有何等变局......”
司徒宇洞府。
古松下,三位仙门弟子围炉煮酒,谈及最近宗门最大的变故时,不由得一阵唏嘘。
陆平面色如常饮下一盅紫竹酒。
那一日察觉到坊市出了动荡,他一瞬间便判断出此乃大变故、大危机。
他果断脚底抹油,远离了坊市。
途中还击毙了几个趁机浑水摸鱼的劫修,总算有惊无险回了宗门,一连闭关半月都没出门。
今日在司徒宇这处听到后续,他作为事件亲历者,心中不免有些后怕之感。
“魔窟中邪修固然尽数诛灭,可受牵连的无辜修士和凡人也有数千,这对坊市亦是元气大伤啊......”
“这只是开端,赵家退出了,三家变为两家,定有后来势力会抢占空出的份额,也不知还要有多少明争暗斗!”
陆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另外两人并没止住谈论。
他们一人面容刚毅,性情爽快大度,这是司徒宇。
另有一人是位面如冠玉的男子,有一股书生气,名为张清。
陆平以前在青禾山下种田时,张清经常负责下山收粮,有过几面之缘,今日才知二人也是故友。
陆平收回思绪,举杯与二人相碰,打着趣重新加入聊天。
“我只心疼那些相好仙子,可惜,今后少了一处消遣的好去处!”
“哈哈哈,陆师弟你啊......”
推杯换盏之间,三人随意说着闲话,也无甚讲究。
张清和司徒宇资历深厚,说的多些。
陆平大多是听着,但每每发言都能切中话题,偶有精妙之语,更能带动气氛。
“......咱们越国啊,修仙势力繁多,若论一流玄门,东方有千叶宗,西南有紫云宗,唯有这两宗才是金丹势力。”
“紫云宗老祖坐化后,云归真人执掌镇宗法宝,有金丹战力,镇压下游势力,更与我千叶宗结为盟友,两宗乃越国正道魁首。”
“但要我说,紫云宗只能抱紧千叶宗大腿,我们上有千叶老祖威震越国,中有姜宗主筑基圆满、金丹在望,下有三十四位筑基长老中流砥柱,实力远超紫云宗!”
“嘘,小声些,这等言辞可不利于两宗和谐......”
“此地也就我等三人,在外面定然是不敢言的哈哈哈......”
谈到这里,陆平心中微动,问道:“在下曾在一本杂扎上看到记载,我宗似有圣女之位?”
“嗯?”
司徒宇难得露出困惑之色:“我只知长老之下便是十大弟子,圣女又是从何说起?”
张清倒是若有所思。
“此事......我倒是从一位长老口中曾经听过。”
他思索了一番,说道:“千叶宗圣女之说,存在于百年前,据说其资质顶尖,被姜宗主收为亲传,并专门设一圣女之位,以彰其特殊。后来其犯了门规大戒,甚至惊动老祖亲自出手惩治,此后,便再没有圣女消息了。”
“如今只设十大弟子,或许也可以算新的圣子圣女......”
陆平目露讶然,并未多说。
端起青玉酒盅,慢慢抿了一口。
“不说这些,我且与你们说些近日的乐子事......”
话题转移,司徒宇消息灵通,说了些各脉弟子间的奇闻轶事。
比如青松一脉有个外门弟子七年默默无闻,最近在外有了奇遇,一朝逆袭成为内门天骄。
比如百草一脉,最近有个炼丹天才碰了壁,屡屡找人借钱,让人望之便绕道而行。
又比如雁归一脉,有个样貌出众的新入门弟子,得了一位资历深厚的女长老看重,直接一步登天......
故事真真假假,用以佐酒倒是实实在在。
等到一壶紫竹佳酿喝完,三人都有些醺然。
“已尽兴了,今日便到此处罢!”
“司徒师弟,陆师弟,就此别过!我这番回去要好好打磨修为法术,以备下月论道比武,下月便不来了!”
“是要好好准备,那便预祝张师兄旗开得胜!”
陆平和司徒宇向着张清拱手。
后者修为已是炼气六层尽头,实力在内门弟子中也是有数的,这次取得好名次的机会很大。
司徒宇望着张清离去,有些怅然。
“戚采薇,周航,齐龙,张清,卫嫣,这五位都是六层尽头,另有八位内门弟子皆是炼气六层......”
他叹了口气说道:“有这些人在前,好名次我却是不想了,只求上台磨砺一番,重在参与罢了!”
他的修为是炼气五层,离六层还差不少,在内门弟子中只是中游靠上。
至于陆平,明面上的修为只是炼气四层,司徒宇自然不会故意提他。
陆平笑了笑:“慢慢来就是。”
“司徒师兄,在下也告辞!”
“好,陆师弟慢走,改日再聚。”
陆平向着自己洞府方向飞去。
估摸着司徒宇看不到这处了,他才停下来,运转法力蒸腾酒气。
旋即一身清清爽爽的回了洞府。
......
王启湿漉漉地跪在血泊中。
他浑身崩出无数伤口,血液染红了身躯,猩红双目望着前方那道恐怖老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老者苍颜皓首,没有任何气息散发,如同凡人般。
却只是随手弹出一丝气机,便几乎夺了王启的性命。
“老夫能庇护你,自然能毁了你,若今后再如此不堪,老夫不介意换一枚棋子。”
只是半月时间,王启如今面貌不知为何竟极为枯槁。
听得老者冷漠的声音,他麻木的脸上闪过一抹极浓厚的恨意。
“赵家与我有血海深仇,我恨不得戮其满门!绝不会为赵家出力!”
“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王启忽的被一双大手攥至空中,浑身筋骨寸断,粘稠血浆从其身上裂缝中挤出。
大手缓缓发力,几乎将王启挤得不成人形,他却咬碎了牙,宁死不松口。
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老者一声冷哼,大手一松,将王启掼至地上。
王启如同破麻袋般的身躯在血泊中翻了数圈,气息如同风中烛火。
“倒是有几分毅力,赵家亦不过是棋子,你若有本事,日后未必没有复仇之日!”
地上那一团血影缓缓蠕动,从中挤出一道模糊声音。
“是......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