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裳抱拳对姚侍卫父子行了一个男子礼节:“有劳两位了!”
姚捕快笑呵呵地摆摆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不必谢。”
魏云裳迫不及待地看向叶捕头,他比她想象中年轻很多,不到三十岁,眼中藏着精明。
“叶捕头,银子我们带来了,还请告知我们详细的消息。”
她示意伍德峰把布袋放在桌子上。
三百五十两金子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的桌面,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叶捕头勾唇,露出一个油滑的笑。
他拍拍布袋:“好说好说……只是,这怕是不够三千五百两吧?”
魏云裳淡定道:“叶捕头玩笑了,扛着三千五两银子在街上乱跑,未免有些引人注目了,我带的是金子。”
叶捕头笑容一敛,急忙上前亲自打开布袋。
金子的光芒永远是那么耀眼,在橘黄色烛光的照射下,注视着这一堆金子的人都不禁被这光芒刺的眯起了双眼。
“嘶!”叶捕头身后的捕快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年头,普通人是很难见到金子的。
别说平民百姓了,就是普通官员和大商人,拿着银子去钱庄换金子,都有差价。
尤其是这几年战乱之后,金银和铜铸大钱之间,民间兑换的差价越来越大。
虽然朝廷规定是一两金兑十两银,可是现在十两银子,大概只能兑到八两二钱金子。
要不是有裕王晟安泽的特意吩咐,魏云裳今天绝对兑不到这么多金子。
叶捕头想过自己会收到银票,就像之前他们四区一起分了的那五百两的辛苦费一样。
这实在是个大惊喜。
不过叶捕头喜过之后又愁* 了起来,他之前本来要坐地起价来着,可是这位云先生来一手这么大气的,倒是让他一时有些不好开口了。
他捏着一锭金子抛了抛,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行吧,既然云先生这么大气,我也不做那恶人。”
他把手下兄弟今天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我手下兄弟去确认过了,那群小乞丐前两天确实在城外捡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年龄形貌都对的上,应该就是你们家丢的孩子。”
“不过那群小乞丐团结护短的很,为了避免把这事闹大,我们就没把那孩子带出来。”
魏云裳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
时间,地点,年龄,样貌都对的上,世上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这个孩子一定就是小平安!
魏云裳蹭地一下站起来:“还请叶捕头派个兄弟带我们过去!”
叶捕头把手里的金子扔回袋子里,将袋子重新绑好才笑道:“云先生玩笑了。”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宵禁了。”
他侧耳听了听打更人的声音:“陛下圣诞马上就要到了,最近宵禁可严的很,我们小小一捕快可不敢犯宵禁。”
“不过你放心,你们家孩子没啥大事儿,我保证,明个儿一早你们来找我,我立刻派人带你们去找人!”
一旁的姚侍卫眉头皱了皱,正想开口就被他父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叶捕头这话挑不出错,他们之前约定的事儿已经完成,一手交钱一手交消息,算是钱货两清。
他们捕快平时虽然四区各自抱团,但是也算同气连枝,没得当面给人拆台的。
叶捕头不过也就是想多要些银子罢了,他看这位“云先生”也不是那等不知事的人。
姚侍卫知道父亲向来思虑周全,收到眼神后就安了心。
魏云裳怎么可能愿意等到明天!她恨不得现在就长对翅膀飞到小平安身边去!
她借着袖子从老宅拿出一袋一百两的金子,码在桌上的布袋上。
“当然不能让叶捕头的兄弟白白为我冒险,这是一百两金子,只求一位兄弟带我们去把孩子带回去。”
“……行!云先生爱子之心感天动地,这事儿我接了!”
叶捕头没想到这位云先生这么直接这么会来事儿!
他把小袋子里的金子点了点,两袋一起交给身后的兄弟
“你们在家等我,我亲自带云先生他们去接孩子。”
“老大你放心!”几个捕快把抱着金子的兄弟团团围住,眯着眼表情迷醉,仿佛盯着的是一个婀娜多姿衣裳半褪的大美人。
叶捕头嫌弃地白了他们一眼,换了双旧的厚木底鞋,拿起佩刀就走:“那就赶紧的吧,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
魏云裳带着伍德峰兄弟一言不发地迅速跟上,出了门就钻进漆黑如墨的巷子里。
这些巷子都十分窄,有些地方甚至只容一人通过。且又四通八达,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找路了,不迷路都算好了。
巷子里还十分肮脏,魏云裳就算穿着皮靴,都感觉到了。
这一路走来她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不可描述之物,臭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哪怕曾经在一地残肢碎肉中奔跑过,魏云裳还是习惯性生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