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到他怀里。
“太困了，明天再看。”
可是江祈却不困。
他很生气。
生气到凌晨三点都还睁着眼睛。
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那曾经在“忆夏”一次又一次抬头望向吧台的背影。
看别人就不困。
看他就困。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她的，可以趁她睡着的时候问，你问她什么她都会告诉你。”
许玫的话忽然在耳畔回响。
江祈恶向胆边生。
“江祈好看还是江恒好看？”
无人回应。
呵，他就说怎么有人睡着了还能说话。
过了几秒，他却是又问：“江祈好看还是江恒好看？”
依旧无人回应。
江祈深吸几口气。
他发誓，他只问最后一遍。
“江祈好看还是江恒好看？”
从齿缝里挤出的声音粗沉，睡着的人终于有动静了。
他静静地等待着。
先是看见许昙的眉梢动了动，然后看见许昙的唇动了动，最后听她很轻地说——
“江祈……”
呼吸随即一滞。
“你好吵。”
“……”
第45章 第 45 章
许昙睡得昏沉时, 忽然听见梦里有人在一遍遍问她——
是江祈好看还是江恒好看。
问了三遍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勉力睁开困倦的眼，就见一双眸子炯炯地看她。
许昙打了个哈欠：“你不睡觉么？”
“睡不着。”
他的声音别扭, 许昙忍不住笑：“江祈好看, 江祈最好看。”
“……”
江祈抽了抽嘴角，没能压住地哦了一声。
这声哦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尾调轻微上扬，许昙继续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其实我姐都和我说了。”
“……？”
江祈冷笑：“我就说她怎么这么好心。”
“没，她其实没骗你。我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就不会了。”
怕他误会许玫, 许昙跟他解释。
江祈轻哼一声。
等了一会儿, 许昙没听见他再问什么，声音含糊地又说：“我和江恒没什么的, 只是之前订了婚而已，你别不高兴。他是你哥哥，总不能我和他以后都不见面吧？”
她的眼皮要落不落，坠下之后又缓缓抬起。
是明明很困, 被他吵醒，却还在哄他。
江祈心里不是滋味。
“我没不让你们见面……”
他只是有点害怕。
怕她看见江恒后旧情复燃。
也怕她突然像八年前那样不喜欢他。
那张明信片她没明说是不是给他，但他知道一定是, 因为她不可能会把原本打算给别人的东西给他。
可是那天她没给。
之后又对他很冷淡。
再后来所有人都说她喜欢江恒。
他见过她喜欢江恒的样子——
每个周六, 雷打不动地跑来“忆夏”，一坐就是一整天。
江恒在。
她会时不时抬头看他。
江恒不在。
她就看着吧台发呆。
对他，她从来都没这样过。
一开始他还安慰自己, 他和江恒是兄弟, 没准她在睹江恒思他。
可想着想着，他却笑了。
陆子扬也笑了。
他和江恒, 没人说过他们像。
更何况许家来江家提出联姻时，不可能没问过她的意见。
而她选择了江恒。
可最后。
她和江恒却被他给拆散。
她那么喜欢江恒。
他却这么自私。
说到底，他没资格去要求她什么。
可是……
可是……
喉结在缓慢滚动，他说不出一句话。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江祈有些睁不开眼。
“你的眼睛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许昙看着他原本轻微内折的双眼皮浮肿成了欧式大双，很困惑。
想起昨晚的事，她试探地问：“你是哭了么？”
可问完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和江恒又没什么，昨天也已经跟他解释了，他不至于会因为她去了一趟江恒的酒吧就哭成这样吧。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
“我会哭？”
“……”
这个许昙不好说。
毕竟八年前在电影院里哭的人不是她。
“那你眼睛怎么这样了？”
“我哪知道。”
行吧。
“那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晓童。”
许昙说完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冯晓童拘束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她后站得板正，弯腰鞠躬。
“对不起许昙姐，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许昙没觉得有什么，拉她坐回沙发。
近距离下，她看见了冯晓童面上同样肿成欧式的大双眼皮，只是冯晓童的声音里带着很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