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毕竟她是大姊,在妹妹面前发脾气算什么?
“阿昙今日怎么来了?”李云月淡淡问道,李云绮自幼养在圣人身边,且事事出色,她待她倒比云兰亲切些。
李云绮便道:“恰逢今日路过清化坊,又听说大姊病了,便想着来看看大姊。”
郡主府占了清化坊大半,且离皇城不远,这理由自然十分说得过去。
李云月却冷笑一声,“怎么,圣人竟然派你前来当说客了?”她言辞尖锐,毕竟是从小便得宠的郡主,很有些娇纵脾气。
李云绮便在心中叹气,只好道:“我知道大姊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圣人如此宠爱大姊,只要发脾气僵持着,便定不会让大姊嫁入武家。”
云月默然,她的确是这般作想,不过叫云绮说出来,也颇有几分不自在。
“大姊还不明白圣人的心思?”云绮反问她,不过云月闻言又激动起来,“若是其他人便罢了,偏偏是武思训。”云月从前最是看不起这个表兄,觉得他就是一个草包,明明是兄长却连武思桓都管不住,只觉得谁嫁给他便是倒霉,却没想到这桩婚事落在了自己身上。
云绮只觉头疼,睿智的圣人为何会有云月这样的孙女,不过她还是婉言劝道:“圣人自然是为了大姊考虑,武思训虽没什么出息,但大姊下嫁便是给足了面子,他自然要捧着大姊,其实圣人也是担忧大姊实在太过骄傲,与未来郡马不睦,这才赐婚武家。”
李云月却听不进这番道理,只是道:“阿昙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如多去看看你那刚回神都的妹妹。”云绮本就不欲与她争辩,只是执礼告退。
出了郡主府,又命人一路驱车行至驿馆,云皎知道二姊要来,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就连柳氏也十分欢喜。
待她下了马车,见到四妹与柳氏不禁眼眶微热,云皎瞧见忙扑入她怀里,立时便喊了一声,“阿姊。”
云绮俯下身去,抚摸着她的头道:“四娘你受苦了。”便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七岁也生得高高大大,偏云皎瘦瘦小小的,看着便让人心疼。
“好了,先进去罢。”还是柳氏开口打断了这温情脉脉的场景,云皎则亲自牵着云绮进去,她的房外只有围在竹篱笆上的不知名野花,与郡主府遍植婪尾春的模样大相径庭。
见她落寞神色,云皎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已经比幽州的居所好上许多了,何况圣人不会不管阿耶的。”
云绮点点头,才从愁绪中抽离出来,她素来刚强,只是如今乍见分别数载的亲人,这才掩饰不住。
“过几日有场马球赛,四娘想不想去看?”云绮问道,云皎点点头,“我虽不会玩,去凑个热闹也是好的。”一番话说的姐妹二人俱是一笑。
云绮紧紧搂着她,“日后的热闹才多呢,等大郎从长安回来,我们一家人才算团聚。”大郎便是柳氏的第一个孩子,李云临,不过如今圣人居洛阳,长安也要有人守着,但也不过是放些李唐旧臣在那边。
云皎用力点了点头,又目送她前去见柳氏,心中想着,二姊真是个好姊姊。
自云绮来过一趟,不过几日,圣人便有了旨意,将积善坊的坊民皆迁出去,用以修建光王府。
事已至此,李鹤只能进宫劝说圣人,自己不愿铺张,何况坊民久居此处,如此贸然倒不好。
不过圣人心意已定,却也答应李鹤会多加安抚坊民,妥善安置。
在光王府建成前,长久居住驿馆也不妥,好在梁王相邀,只说梁王府附近还有一处武家产业。
云皎步入门口写着漆园二字牌匾的园中,只见远处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园中遍植奇花异草,回廊曲折绕湖,在湖中引来活水,又以太湖石堆砌成假山,堪称一步一景。
仆婢们将箱笼安置好,这些人还是魏王送的,领头的是个高挑侍女,见了云皎她便行礼道:“婢子名落云,是魏王世子特意派来侍候郡主。”
云皎看着恭顺的她,“这名字不好,换了罢。”对方依旧稳稳当当,“请郡主赐名。”
她望向一旁的杜鹃花,“就叫杜若。”已更名为杜若的落云这才起身,“谢郡主赐名。”
这宅邸稍稍抬头便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明堂,“魏王进宫可需要腰牌?”
杜若垂着头,“自然是不需要的。”寻常臣子不得传召不可轻易入宫门,魏王却来去无阻,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云皎想。
*
武思桓正在翻阅古籍,见墨染过来了,方才放下手中书道:“何事?”
墨染便道:“郡主今日问郎主进宫可需要腰牌。”
武思桓微微皱眉,“她问这个做什么?”心中疑惑微微盘旋,不过如今二府有更要紧的事情,那便是李云月与武思训的婚事。
武思桓还记得,宫中天使前来宣旨那日,等到天使走了,武思训接完旨便哭丧着个脸,口中念念有词,“这不是娶亲,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武思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