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必介怀。”
云皎有些莫名, “介怀什么?”窈娘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云皎好似真的不介意,倒是她妄自揣度了。
云皎略想了想, 也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她只是笑吟吟道:“我倒还不至于同个婴儿置气, 何况争夺父母宠爱, 这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我已经是大人了。”
窈娘一时默然,她未曾想到云皎竟如此豁达, 有些自惭道:“是婢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再看面前的人,云皎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确不似从前的小孩模样,“无妨,只是叫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
说起正事,窈娘肃然便道:“已打探到了,那姚夫人在城外置了座宅子,这段时间似乎时常出入那里,恐怕人就藏在那里。”
云皎点了点头,“接着打探便是了,此人既然能哄得住姚夫人,想必也有几分本事,恐怕也不肯屈居表姐手下。”
窈娘称是,宣城公主将此人送过来,说不定就是希望将神都这潭水搅混,方便浑水摸鱼。
如此想着,二人便也走入了院中,经过午时这番宴席,云皎觉得有些疲倦,索性卧在榻上睡了一觉。
等她醒过来时,旁边放着个匣子,窈娘见她醒了,忙过来打起帘子,又见她目光停留在那匣子上,便解释道:“谢家的人前来送贺小殿下满月之礼,许是为了不失礼,往郡主这里也送了一份。”
云皎唇边已泛起淡淡笑意,哪里是什么为了不失礼,她已猜到这礼是谁送的,于是她对窈娘道:“去端一盏蜜水来,我醒过来还有些渴。”
窈娘自然领命,等她走了,云皎方才打开那盒子,一枝桂花花簪静静躺在盒中,那花似乎由黄玉雕刻而成,还有一旁的翠绿叶子,应当是翡翠。
若论材料倒不是稀罕物件,难得的是,此物有些浑然天成的意思,云皎便将发簪在头上比了比,又揽镜自照,镜中人眉如远山,发似雪堆,那发簪更添几分温婉。
若是谢四在此处,她几乎能想到她那得意的神气,不过纵然极喜欢这发簪,她还是将其放回匣中,匣子又放在了妆奁内。
窈娘回来时,递上微温的蜜水,云皎接过喝了,又见那匣子已被放在妆奁内,她只以为云皎是对这礼物不以为意。
喝完蜜水,侍女将盏端走,云皎与窈娘便说些闲话,适时,外间又有人通传,“承平郡主来了。”
或许是自从瑞王去后,圣人倒想起云兰,毕竟怜惜她失去父母双亲,便封了郡主,从前的瑞王府也改做郡主府,俨然是让她做主的模样。
云兰今日自然也是为了贺云祉满岁而来,不过她感念从前云皎与云绮待她一片真心,便也前来探望一番云皎。
云兰打扮已与从前大相径庭,只见她身着绣着宝相花的衣衫与头上的双螺髻,颜色也不再是从前素淡的颜色。
许是多日不见,云兰从前眉眼间总是如雾蒙蒙的山峦,如今倒少了愁绪,或许是瑞王的话起了作用,云皎听说如今承平郡主府也已被管理的极有条理。
见她来了,云皎含笑道:“三姊来了。”
云兰亦是用帕子掩唇笑,“这不是总算有机会了,便想着来瞧瞧你。”言谈之间倒也不扭捏,落落大方。
云皎不免为她感到高兴,心中却又泛起怜惜,云兰如今的年纪放在现代也不过是个高中生,她却已经经历了失去双亲之痛。
“三姊最近过得可还好么?”云皎关切道,面对亲人时,她总归还是要心软些的。
云兰闻言,只是道:“我过得很好,四娘不必替我担心。”她顿了顿复又道:“二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实在是没办法帮到二娘。”
云皎便道:“三姊不必道歉,其实二姊的事情,她本就不愿牵连太多的人。”
这话说得云兰又是一声叹息,“四娘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对我说便是。”
云皎望向她,“的确有一桩事情,需要拜托三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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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伺候苏霁云的小厮空青一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方才回过神来。
空青不解道:“郎君这是怎么了?”似乎自从他三日前出门一趟便成了这样。
苏霁云摇了摇头,“无事,你先下去罢。”
姚夫人将他赎出来后,便安置在了这座宅子里,她对他可谓百依百顺,苏霁云日常出去也不曾受限制,三日前上街那日,他并未带上空青而是独自一人。
他现在都能回忆起那场景,自高楼之上飘下来的轻纱手帕,像一抹云,似乎还带着一阵香风。
落在苏霁云面前,于是他抬起眼帘,便看见了那个女子,肤若凝脂,鬓若裁云,弯弯翠黛。
后来他才知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