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投其所好。
上官锦见二人如此,一时有些尴尬,圣人便随意挥了挥手,“你且先去处置此事。”
于是她便告了退,出了明堂,上官锦方才呼出一口气,方才明堂内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或许是殿内银丝碳给的太足。
秋琳琅撑着伞见上官锦站在雪地里,有些不解,“上官学士?”
上官锦被凛冽的风雪一刮,总算清醒了几分,秋琳琅将伞移到了她的头上,“此处风雪大,上官学士还是找个地方躲避风雪。”
上官锦望见她关怀的面容,心中有些古怪,不过依旧点了点头,“多谢秋医官,方才只是在想些事情。”
秋琳琅淡淡道:“那就好,我也是方才下值回来,只是不知道上官学士要往何处去?”
上官锦不欲张扬此事,便只是道:“不过是出去一趟罢了,外面风雪交加,秋医官还是赶紧回去。”
秋琳琅最终未曾说什么,只是撑着伞回头看她一眼便走远了,上官锦方才松了一口气,唤来一个小宫人替她撑着一把伞,向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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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收押犯人的监牢阴冷又潮湿,因事情还未处置妥当,刑部不便来提人,仍旧被关押在大理寺。
引路的狱卒提着一盏风灯,将上官锦引至一扇牢笼门前,狱卒道:“就是此处了,大人您有什么要审的只管问里面那人便是,若是审好了唤我们一声。”
上官锦略点了点头,目送狱卒走远,方才隔着那扇门开口,“既然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听见来人声音,只听一阵锁链响动之声,易清容站起身来,他在这监牢呆了数日,已有些蓬头垢面。
他素来爱洁,此刻却也顾不上了,只是冷笑,“学士只是来此看我落魄?”
上官锦摇了摇头,“你只需要告诉我,郡王那件事你有没有插手,若是没有,或许还能留得一命。”
易清容笑容惨淡,“学士觉得呢?你我二人都不过是圣人一把刀,足够锋利时,便用得上,不够锋利了,便弃若敝履。”
上官锦叹息,“若不是你做事太绝,恐怕圣人也会想留着你。”
“如今说什么都已晚了,只是我阿弟不知道此事,他不该被卷进来。”易清容道。
上官锦终究是目露不忍,“我会想办法保他一命,只是恐怕也免不了罚没家产,流放千里。”
易清容沉吟许久,“好,只要还活着便好。”
上官锦唤来狱卒,他以为她要离开此处,却听她道:“给他换一身衣裳,这几日别苛待了去。”说完狱卒手中便多了一锭银子。
见有好处,狱卒自然应下,又毕恭毕敬将人送出去,离开了阴冷潮湿的大理寺监狱,上官锦吐出一口浊气,不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的情绪。
易清容轻易便认了罪,于是易府也被罚没了家产,从前苏霁云讨要的那座佛像也被搜了出来,不过圣人倒赐给了苏霁云,如今他方才当真是心愿得偿。
苏霁云近来喜事不断,正值春风得意,侍女前来禀告有人拜访,他本不以为意不过思虑片刻却还是让她将人带进来。
来人穿戴着冬日最常见的斗篷,斗篷被揭开,露出的是李持盈一张俏脸。
她眉眼间有些憔悴,都是为了安抚姚夫人所致,此刻她望向苏霁云,便道:“如今要恭喜苏郎君了,只是可要小心啊,如今的易府已是门庭冷落,焉知他人今日不是郎君明日。”
她一番话说得嘲讽,盖因苏霁云脱离了她与宣城公主掌控,偏偏如今她还奈何他不得,谁叫他攀上了圣人这棵大树。
李持盈心中自然是满腹怨气,说这番话也只是一时赌气。
苏霁云闻言却不气,笑意盈盈望着这位从前他需要小心奉承讨好的人物,“多谢县主教诲,只是我可不是易氏那两兄弟狂妄自大的蠢货,仗着宠爱就树敌无数,如今反倒累得自身。”
李持盈见他如此,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低头戴上斗篷走了出去。
自打李持盈回了梧桐苑,春云便知晓,李持盈的心情不大好。
宣城公主前几日方才来信,想必是也收到了消息,春云虽未看见信,却也知道估计是信上是斥责了一番小娘子,是以这几日面上都未曾有什么好脸色。
李持盈今日回来时更是面色阴沉的可怕,坐在绳床之上时,她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她想,自己倒要看看苏霁云能嚣张到几时,毕竟圣人如今的寿命恐怕已如风中残烛。
春云见状战战兢兢奉上茶盏,李持盈喝了一口香茶,方才缓过来些。
“我记得易六郎如今已被圣人下了旨意流放岭南,你去打点一番,别让他轻易死了。”李持盈吩咐道。
在苏霁云彻底失去庇护之前,她要让苏霁云好好尝尝自己酿出来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