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症状也已好转,痊愈只是时日问题。
云皎自知,庄子不能再久待,便又召来管事吩咐道:“去问问那些流民,若是愿意留在此处的,便如佃户们一样耕一份田地,若是不愿意留在此处的,送些银钱与干粮。”
管事便道:“郡主心慈,属下这就命人去办。”
将一切安排妥当,云皎这才长舒一口气,在外面太久,是该回府了。
云皎要走了,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兰时耳中,她不顾阻拦来到云皎院中,“听说恩人您要走了?”
兰时已知晓她大抵身份高贵,只是依旧称呼她为恩人。
云皎拿出放在自己袖中的香囊,取出桂花饴糖递给兰时,“是。”
兰时便急道:“那我日后可以去寻您么?”
云皎点了点头,“自然可以,不过得等你长大些。”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我自己长大。”兰时道。
云皎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再说什么,只将香囊递给兰时。
兰时小心翼翼捧在手中,心中已充满了无限憧憬,眸中十分明亮。
云皎离开那日,登上马车时,便听见了一声,“恩人,日后我一定会来寻你。”
云皎转头望去,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便由窈娘扶着上了马车。
车厢内似是等候已久的秋琳琅笑意盈盈,“不知郡主可愿与我同路?”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云皎微微颔首,领着窈娘坐下。
这一段路并不算长,只是到城门口时,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凡是进城之人都得盘查一番。
云皎与秋琳琅的马车亦要接受盘查,守城的军士已朝马车走来时,秋琳琅自怀中拿出一块铜牌,朝窗外那个军士递了过去。
军士驻足似乎在打量铜牌的真假般,片刻后他又递了回去,“原来是秋医官,既然如此便不用盘查了,请罢。”说完他略拱了拱手,方才离开。
秋琳琅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罢,在圣人身边当差也是有好处的。”
云皎并未答话,反而忧心起来旁的事情,这模样秋琳琅自然也能瞧见,便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随着马车被放行,云皎方才回过神来,微微叹息道:“我在想,我阿弟的事情。”
秋琳琅自然也有所耳闻,“多想无益。”
接下来的路上,她体贴的并未说话。
马车徐徐穿过几条街道,抵达太子府门口,云皎下了马车,对车内的秋琳琅道:“秋医官,后会有期。”
秋琳琅自然也道:“我很期待与郡主下次见面。”
送走对方,云皎方才迈着步子朝柳氏院子而去,她关心云祉的病这自然不是假话,不过是另一个方面的关心。
甫一进门,便看见了眼眶微红的柳氏。见她来了,柳氏一反常态般道:“我的儿。”
柳氏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云皎此时比柳氏还要高些,场面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不过柳氏断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的儿,你阿弟命好苦啊!”
闻言,云皎心中已有几分了然,接过侍女递来的绢帕语气也染上几分焦急,“阿弟怎么了?”
看上去俨然是一位关心一母同胞的胞弟的好姊姊。
柳氏便抹了抹泪,一五一十说了,“你阿弟的病虽好了,却也落下了副症。”
柳氏咬了咬唇,倒并未说是什么副症,不过云皎知道大抵不太好,便也忧心忡忡道:“什么副症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医不好的?”
柳氏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于是云皎也只能陪着她叹气。
半晌,她方才道:“阿耶知道此事么?”
柳氏此时倒恢复了些往日的模样,“自然是知晓了。”
云祉自出生起便被寄予厚望,柳氏与李鹤如何能受的住这种打击?特别是柳氏,她几乎将自己一腔心血全都倾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出了院门,疲惫袭上云皎心头,连日待在庄子上料理事务,紧绷着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回到府中放松下来反而觉得疲累。
当回到自己的院中,云皎卧在榻上,暂且睡不着便想着与窈娘说些闲话。
“今日阿娘说那件事时,其实我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因为又少了一个人同我争。”云皎道,面对窈娘她总能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必矫饰。
窈娘微微愣神,“郡主可会因为这想法感到愧疚?”
“自然会啊。”她闭了眼,“只是愧疚归愧疚,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窈娘便道:“这是已成定局的事情,太子与太子妃纵然伤心,也不过是一时的。”
*
春日,太子府总算迎来了一件喜事,连日来府中阴霾皆一扫而空。
柳氏负责操办云皎的笄礼,其余的事情倒没什么,只是在赞者的人选上犯了难。
云绮时的赞者是宣城公主,只是如今皇室中身份颇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