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没管贺玉辞,毕竟这次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柳皇后坐在主位举起酒樽对众人道:“既然是宴饮, 今日倒不如放松开怀些。”
众人皆依言称是, 姊妹四人也按长幼坐在一处,云兰久未见云绮, 她忍不住对云绮低声道:“姐姐,许久未见了。”
云绮淡然一笑, “是啊, 许久未见, 听说三娘如今将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云兰只是羞赫回她着道:“快别抬举我了,我也不过是照着从前的法子罢了。”
云皎则对她们的交谈并未上心, 只是低头吃菜,她对这类宴席一贯不感兴趣,就算来了她也颇有自觉,这是在为阿娘撑场子。
云月却似乎有些兴致盎然,只是饮着酒樽中的酒液。
宫人们鱼贯而入前来上菜,菜色也多是精致的如水晶龙凤糕、单笼金乳酥之类的。
一场宴席结束,柳皇后便靠岸让众人在御花园中随意玩耍,姊妹四人依旧聚在一处,云兰缠着云绮要去放风筝,此处便只有云月与云皎两人。
云月对云皎道:“我怎么瞧着席间有个小娘子似乎频频瞧着你。”
云皎语气淡然,“不过有些渊源罢了。”却也不打算明说。
云月知道她自有成算,也不打算多说,只是试探道:“你如今可有中意的人选了?”
云皎与她不同,如今圣人登基,皇后又是她亲阿娘,寻个称心如意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皎摇了摇头,“我也不求什么了,庸碌些也无妨,毕竟咱们这样的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是有的。”
云月深以为然,以云皎的性子,只要找个不自作聪明拖后腿的便好了,不过云皎比她还要自由些,便是在外头有人也没什么,毕竟她们的姨母宣城长公主不就是如此,一院子没名没分的,不过偏偏不少人还甘之如饴。
这便是有权势的好处了,云月想。
“三从四德什么都是假的,自己开心最要紧。”云月道,若不是自己这是太上皇赐婚,和离不得,她倒是想离开梁王府如今这个烂摊子,再养几个面首,日子不比如今好过?
说到面首,她似是想起来,“对了,我听说长安的平康坊如今也风靡起来养小倌了。”
云皎自然知道平康坊是什么样的地方,与柳氏承诺的宅邸,也就一座坊门之隔,她只是暗中将此事记下。
与云月说得差不多了,云绮与云兰也已回来,于是二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时辰。
*
云皎亲自将云绮送回府上,她嫌马车气闷,只想与窈娘出去走走,再回宫中。
二人逛了一路南市,云皎方才让窈娘前去找车夫,她则驻足在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门前。
云皎一踏进去,便直入里间,贺玉阶端端正正坐在绳床之上,显然是等候已久。
“公主,别来无恙。”贺玉阶拱手道,他如今倚仗贺大人,领了个闲散职位,又听闻云皎回来了,心中自然十分激动。
云皎微微一笑,“自从香山一别,倒真是别来无恙,不知贺郎君可还安好?”
贺玉阶听见她如此道,只觉心中生出些希望来,纵然她如今已贵为公主高不可攀,可他心中依旧存着几分希冀。
“见不到公主,某心中只觉十分煎熬,谈何安好?”他特意说得有几分深情款款,自觉以他之貌,定能打动云皎。
云皎见他如此,心中不免嗤笑,又想起从前不自量力的王宣,难道神都中尽是这般蠢货。
不过她还是故作惊讶,“想不到,贺郎君竟是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只是如今我心中有一心结,不知道贺郎君可否能解?”
贺玉阶便笑,“能为公主分忧,是某之福分。”
云皎微微蹙眉,“我欲在长安建公主府,可如今唯有迁都方才能促成此事,不知道贺郎君愿不愿意相帮?”
贺玉阶见她如此,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自然,愿意为公主分忧。”
翌日,果然贺玉阶提出了迁都之事,圣人并未表态,不过命人赏赐了他,态度昭然若揭。
其中自然也不乏激烈反对者,又暗恨贺玉阶多事,不过圣人倒不容辩驳,定下迁都之事。
又过了半年,总算从神都迁往长安,只留下一些老臣在神都颐养天年。
而圣人宣布迁都之后,又命人在崇仁坊修了座十分奢华的宅邸,又送去美婢娇童无数供云皎差遣。
贺玉阶自觉此事十分成功,又听闻公主府放出风声,似乎长乐公主要选驸马了。
立时志得意满,只觉当上驸马的日子已近在眼前,可接下来的事情他始料未及,有人向圣人参他贪污受贿,那人并无什么党派,不过当时也曾反对过迁都之事,又在殿上遭他讥讽,如今把柄卧在手上,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