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盘中摆放整齐的红绫饼餤,负责送来的内侍仔细解释道:“这饼餤是圣人特意命尚食局所做,公主可要尝尝?”
云皎只随意拈起一块尝了一口,评价道:“味道不错。”
内侍便道:“既然如此,奴婢也可回去赴命了。”窈娘心领神会,将人迎出去,又将一个荷包放在这小内侍手上,“内侍辛苦。”
内侍早听说这位长乐公主出手大方,荷包亦是沉甸甸的,立时便笑道:“真是折煞奴婢了。”不过依旧将荷包揣入袖中。
待到送走内侍,云皎面上却不显半分喜悦,只是对侍女道:“将这饼餤赐给其他人。”
云皎揉了揉眉心,如今阿耶愿意让她越发靠近皇权,面上实在瞧着风光,只有她自己知晓,恐怕是为云祉铺路罢。
圣人如今偏宠她,可她也知晓,阿耶与阿娘皆是一条心。
想到此处,就算从前再不在意,也会觉得互相扶持的一家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很快,云皎便对侍女道:“吩咐下去,本宫要去大明宫一趟。”
侍女自然立马去准备了,命人抬来玉珞,云皎登上玉珞,往大明宫去。
柳皇后与云祉正在用午膳,青鸾侍立在一旁,宫人匆忙进来对青鸾附耳几句,青鸾只得上前道:“娘娘,长乐公主来了。”
柳氏执银箸的手略微一顿,“她来做什么?”
云祉如今年岁不大,不过他含糊喊了一声,“是不是阿姊来了?”
柳皇后面上满是慈爱望着自己最小的这个孩子,“是,见到你阿姊可要乖些。”
柳皇后命人撤了残席,又用过香茶漱口,方才同云祉前去见云皎。
面前穿着锦衣的幼童,眼眸黝黑,面容十分肖似柳皇后。一见云皎,他立时行礼道:“阿姊。”
不过他行礼时颇有些别扭,不甚熟练。
云皎只是含笑扶他起身,“阿弟,过阵子阿姊请人过来教你识字可好?”
云祉依旧有些懵懂,不过见柳皇后暗中点头,于是他也应下,“好。”
或许是因为二人见面的时间甚少,云祉颇有些依恋云皎,不过柳皇后很快便命宫人先将云祉抱去歇觉。
等他走了,柳皇后方才道:“阿皎,如今你阿耶宠着你,你也应当明白我们的意思。”
云皎终是忍不住,唇边露出一抹冷笑,“不知道阿娘是想要一个权倾朝野的公主还是为日后新帝铺路的工具。”
柳皇后闻言面上勃然现出怒色,直呼其名道:“李云皎,你当真要效仿你祖母?”
云皎自然不会被这点吓住,“是又如何?阿娘,若是能得权势,我可不想同人分享。”
柳皇后心中不止怒意,更浮现出恐惧,“你不像我也不像你阿耶,倒是像极了你祖母。”
云皎摇了摇头,“阿娘说什么呢,太上皇早已仙逝。”
见她如此,柳皇后心中怒意更盛,“你与临淄王互相制衡,扶持你阿弟有什么不好?”
见她总算说出心中所想,云皎唇畔又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阿娘,既然我都不愿,临淄王又岂是甘愿屈居人下之辈?”
说完,云皎也懒怠再同柳皇后说这些,只是起身离去。
出了大明宫,她方才呼出一口浊气,她已想明白了,天家之间如何讲亲情?
不过眼下她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决绝些也好。
等云皎回了公主府,窈娘早已候在府门前亲自迎接,她知晓应当是有要事,二人一路走回别院,窈娘方才道:“公主,蕴娘已传回消息,一切顺利。”
云皎面上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且让她别搞出什么太大的动作,先搜集证物便是。”
“公主放心,婢子已嘱咐她了,蕴娘省得。”窈娘颔首道。
云皎略微点了点头,复又说起自己在大明宫所见之景,“阿娘偏疼阿弟,其实我也不是不懂,可就因为他若要让我将皇位拱手相让,再没这样的道理。”
窈娘见此,也知道她先前恐怕是动了气,不由劝慰道:“公主,何必计较这些?”
云皎阖眼,她本以为与自己上辈子或许会有些不同,半晌她方才睁开眼眸面无表情道:“眼下的确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不过许多事情,心中已有了计较。
自杏园的杏花宴结束后,长乐公主依旧纵情肆意,公主府日日笙歌。至于大臣们上奏弹劾的折子一一被圣人扣了下来。
“长乐毕竟还年轻,正是不知事的年纪。”太极宫里,圣人语带笑意对苏内侍道,“再去教坊司挑些颜色上好的给公主送过去。”显然是不打算管反而有意放纵。
苏内侍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却依旧小心翼翼应下,毕竟是圣人的旨意。
很快,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