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一长,恐怕生不如死。
后面的事情,痛觉渐渐模糊了他的双眼,一睁眼醒过来时,已回到了院中自己的居所。
见他醒过来,伺候他的仆从忙上前来道:“郎君您总算醒了。”
其实这些人都是不允许有人伺候的,不过杜若是因为公主格外开恩才拨给了他一个,院中的人们说起来也多是嫉妒。
杜若曾经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得了公主的青眼,现在回想起来,只觉自己愚蠢,她只是把自己当了一颗棋子。
“我睡了多久了?”杜若忍不住问仆从。
“已经一日一夜了,还是公主身边的侍从将您送回府里,您昏过去这段时日真是吓死小人了。”仆从道。
杜若摇头苦笑,“看来那药发作的时间也不长……”
“您说什么?”仆从自然不会懂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杜若道,他如今的命脉都被人捏在手里,“我出去一趟。”
“是。”仆从不敢反对。
杜若凭着记忆,一路走到了公主素日喜欢的澄明堂,便看见两个侍女拦在门口。
杜若只得赔笑道:“两位姐姐,可否行个方便?”要知道,以往他连看也不看二人就能去寻公主。
其中一个侍女见是他,便道:“公主说她今日心情不好,不见任何人。”
杜若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凉,失魂落魄离了澄明堂,只是回到自己的居所,腹部又升起如同灼痛般触感。
见他在榻上蜷缩着,面色苍白的吓人,仆从有些害怕,“郎君,要不要小人去请个大夫?”他还以为是杜若犯了什么隐疾。
杜若疼得汗都冒了出来,却道:“不许去。”仆从不知道,他却心知肚明,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如此难受。
如此疼了整整一个时辰,杜若方才复又缓过劲来,整个人大汗淋漓,仿若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夜里,他忐忑不安躺下,却始终忧心又发作,如此僵持了一整夜,第二日一下榻,他一如既往又来了澄明堂,“姐姐,求您前去通传罢,奴婢有要是禀告公主。”
二人对视一眼,又想起先前窈娘的吩咐,便先去找窈娘回禀,“看样子杜若是要招了。”
窈娘微笑道:“不急,公主既然留他一条命,想必就是有利用价值了。”
将人又晾了一阵,二人方才出去对杜若道:“公主允准了,郎君可要谨言慎行啊。”
杜若惴惴不安跟着二人其中之一进了澄明堂的门,云皎面前摆着一盆琼花,她素手持了金剪,漫不经心修建着花叶。
见二人来了,她方才放下手中的剪子,唇角弯弯,“可想清楚了?”似乎全然忘记了之前给杜若下毒之事。
饶是杜若,也不得不惊叹于她的狠心,于是他苦笑一声,“公主……”
云皎却不为所动,她早已不是看见谁都会心软的性子了,“说罢,圣人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
杜若刚想开口,就被身后的侍女按在地上跪下,他只得忍耐着道:“圣人只是命我们盯着公主,至于条件嘛,则是事成之后替我们放良。”
云皎轻声“唔”了一声,对于教坊司的乐人来说,的确是足够诱人的条件。
“公主,我已说了实话……”杜若祈求道,不过云皎似乎却并不满意,“还不够,既然如此,若是你能将这些人都处置了,我就留你一条命。”
窈娘端来一个托盘,中间稳稳当当放着一个瓷瓶,只一眼,杜若便知道这或许是解药。
“奴婢答应公主。”他跪在地上叩头,他知道自己没得选,若是保不住命,何谈放良?
云皎满意笑起来,复又拿起剪刀在琼花枝上比划,“真是个聪明孩子,你应该知道如何做。”如同初次见面时,她夸赞杜若这个名字时,不过不同于当时的沾沾自喜,如今他却是战战兢兢。
拿着瓷瓶出去时,杜若还有些恍惚,云皎说这不是完全的解药,接下来每月还要服食,这种命被人紧紧攥在手中的感觉令他感到窒息,可他又无处可逃。
就这样又怀着不安度过了一日,第二日,杜若决定自己还是要活下去。
于是,院中时不时会发生些小郎莫名惨死的事情,公主则每日不过是在澄明堂莳花弄草,宛如一个真正的闲人。
这点微末小事,自然不会打搅到公主的雅兴,何况送进教坊司的多是无依无靠之人,也不过将他们草草下葬了便是。
在杜若又一次前往澄明堂时,云皎望向他的神色多了几分满意,“做的不错。”她又命人奉上这段日子的解药,不过杜若依旧不安着,他不知道那些院子里的小郎彻底死去时,是否也是他的死期,不过他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他将又一个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