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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皎瞧见苏内侍, 便十分伤心,“我早就觉得林玄此人不可信, 可碍于平日事务繁忙, 一时劝谏不得, 才成了如今这样。”
苏内侍亦是,哭得十分伤心, “圣人的决断,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里敢置喙?
于是,云皎便叹息着道:“林玄是留不得了。”
“殿下放心,奴婢会着人去处置此事。”苏内侍道。
接下来一连几日,云皎都住在宫中守着圣人,可圣人的身体并未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云皎亦是问过秋琳琅,秋琳琅只说是体内朱砂余毒实在是太多,排不出来才会变成这样。
圣人不能上朝又不能批阅奏折,云皎便命人将奏折送来紫宸殿自己代为批阅,而这段时日李鹤能维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大部分时候都是睡了过去。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可就连秋医官也毫无办法,于是众人只能静静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终于,一个平常的午后,圣人阖上了眼便再也未曾醒过来,一时间紫宸殿内哭声不绝,云皎更是悲伤不已。
不过,此时还需有人主持大局,秋芸如今是宸妃又协理六宫,已是除了皇后宫中位份最高之人,于是主持大局这件事便落在了她身上,一连几日,由秋芸领头,宫妃们与云皎负责哭灵。
圣人的遗体也被葬入了皇陵,丧事一过,皇太女也得正式登基,不过举行继任仪式的前一晚,云皎还是去了一趟大明宫。
如今的大明宫自然不复从前辉煌,殿前的牡丹已被圣人命人铲去,徒留一片光秃秃的花圃。
踏进殿内,并无一个侍女,只有柳如华肃容端整坐着,她细细打量着云皎,“如今,你已是皇太女了?”
柳如华还不知晓圣人已驾鹤西去的事情,毕竟她“病”得这么重,一时伤心跟着去了也是有的。
云皎点了点头,“自然是,阿娘可曾后悔?”
柳如华嗤笑,“后悔什么?我这一生,便没有后悔过一件事。”
云皎望向她,似乎依旧如从前般端庄,她叹息一声,“圣人已驾鹤西去了。”
半晌,柳如华才回过神来,“你比我狠,我到底没想过要他的命。”
“阿娘在说什么?阿耶因服食丹药而伤了身体,阿皎亦是十分悲痛。”云皎不解道。
柳如华只是笑了笑,“放心罢,我也活不长了,何况这秘密我也出不了大明宫,旁人再不会知晓。”
云皎认真看着自己这位母亲,“你与阿耶都偏心于阿祉,我没办法,在皇太女这个位置上待的越久,就越不稳定。”
柳如华自嘲的笑,“其实我们都小看了你,算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她摇了摇头止住了话。
见她不愿再多说,云皎亦是如此,于是她起身离开,离开前,她在宫门缝隙中看了柳如华最后一眼,这或许是她与阿娘最后一次见面了,她想。
登基的典仪举行的十分顺利,云皎身着衮服祭祀先祖,结束后又一步步走向太极宫那个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位置。
结束后,云皎自然十分疲惫,不过如今皇太女府邸上的一切都被搬进了宫中,自然也包括崔子错。
他只是手法轻柔的替云皎揉捏着肩膀,一如从前的温驯。
不过二人能够见面的时间也只有下朝而已,云皎刚刚登基,政务上还是一团乱麻,这便是先帝醉心丹药又信重方士之故。
不过好在她极有耐心,政务上的事情处置的差不多时,秋闱也快开始了,不过此时,云皎已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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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跪在太极宫大殿之上的朝臣们,云皎心中有些不耐烦,不过她还是笑意盈盈道:“宫中从前就有遴选女官之事,如今不过多开一科让女子也能考试而已,诸位竟如此反对?”
一时僵持不下,下朝时崔子错瞧见云皎面上神色,自然知晓她心中不快,便道:“陛下,今日之事我也听说了,那些人之所以极力反对此事,不过是因为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您想要开设新的科举,便是想要将朝中的人都换成自己的,那他们如何肯依?”
云皎冷笑,“我自然也知道,不过他们估计也是觉得我是个跟阿耶一样的好性子罢。”
不过朝臣们很快便发觉,自己似乎是想错了,这位新登基的圣人,脾气并不是太好。
上官锦踏入太极宫时,只觉这熟悉的感觉似乎睽违已久,而云皎只是坐在大殿最上首的龙椅之上,面带着笑意道:“朕有意封上官学士为端己殿大学士,主持本次秋闱。”
语气中带着股不容置喙,而上官锦只是叩首拜谢,“臣多谢陛下厚爱,定当尽力完成陛下嘱托之事。”并未推辞,毕竟这样太过虚伪。
这件事,自然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欢喜也有人忧愁,毕竟圣人似乎乾纲独断,似乎一意孤行要推行科举之事。
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