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青松你等下稍留一会。”
购得心仪丹方,又大饱眼福下,赵青松今日的二十灵石已花得相当值当。
完成交易的他又与院中丹师交流些会心得,而后正欲起身回铺,却是自耳畔收到一熟悉传音。
赵青松回首环顾四周,见众人依旧在忙于谈笑交易,唯有主座的孔云帆正抿茶淡笑,于是心中明了,亦是回座喝茶。
这院中能直呼青松之名的,除了一二年纪老迈丹修,也只有主座上孔云帆这个练气十重的二阶丹师了。
时间流逝,院中各丹师也逐渐交易完毕,皆是收拾东西回府,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笑容。
赵青松在座位上细细观察,此次丹师交流会众人所拿出丹方灵草皆是比过往珍稀许多,样式也多了甚多。
想必是这兽潮临近,众丹修也是抓紧提升丹道修为,炼制丹药,希望在这兽潮中多赚些许,连积压多年的好宝贝都翻出来了。
‘这一个个的,不到紧要关头,能将好东西给捂进棺材板。’
赵青松摇了摇头心中暗笑,院中丹师倒是在这一点上多有相似之处。
待院中丹师几近走完,赵青松放下茶杯抬望,左右只剩下了四五人众。
赵青松左右环顾,这院中四五人众与方才先行离去的丹师倒是区别不少。
这几人与赵青松多年相识,见赵青松目光投来,皆是捋须相笑,都是些寿元无多,境界不高的老丹修。
‘估摸着有什么事要朝我们这些老骨头来了。’
赵青松目光闪烁,周遭几个修士亦是有些波动。
他们数人都是这坊市内成名多年的老丹修,都有着各自的丹房药铺一类,经营多年,自然都是人精。
眼下这长眉老翁特地一一传音让他们留下,又让院中其余丹师在交易完后便先行离去,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诸如此等老油条,有什么事一看便知,甚至不用开口交流,便已然各自心知肚明。
“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长眉老翁孔云帆摊手笑道。
“不耽误不耽误。”
院中众丹修亦是笑着回应,这长眉老翁过往都是严肃模样,如今罕见的摆出殷切神色,众丹修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附和回应,并不得罪。
“有何事直说便是,咱们都是多年相识。”
有老丹修见孔云帆迟迟未再出言,面露迟疑,于是索性询问出声。
这中间丹修虽然大多境界不如孔云帆,但都是坊市内多年相交好友,眼下自己一把老骨头,又没多少年好活,自然随性许多。
“诸位,今儿耽误大家时间留下来,是经过精心挑选,希望大家助我一臂之力。”
“这说的,长眉老翁在咱们清漓坊市内的名号地位有目共睹,咱们这几个老骨头哪里有能帮的忙不帮的到你,老兄你且说。”
“那便再好不过。”,孔云帆闻言轻呼一口气,老脸上轻松许多。
“今日喊大家过来,是希望能助我一臂之力,同时也为在场的各位老兄老弟谋些好处。”
“开门见山的说,我最近准备炼制一炉延寿丹。”
“延寿丹?”
众修齐声惊呼。
“可是那传说中以百岁桃,千世花......众多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延寿丹?”
“是,也不是。”
孔云帆半摇了摇头。
“诸位只听闻过这延寿丹名号,却不知这延寿丹也是分品阶档次的。”
“其中若论古丹方,自然是延寿效果最好,但丹方流转至今已有残缺,其中药草灵材更是诸多现世难觅。”
“而今这延寿丹,多是后人加以改良替代丹方中绝迹药材,用以替参,虽然效果不如古方,但炼制起来难度已然大为降低,对于我等练气筑基修士延寿更是大有帮助。”
“竟是如此。”
在座的多为一阶丹师,平日里哪里见过听过此等珍稀宝丹,只知晓个名号,其他一概不知。
如今听了孔云帆这一番介绍,终于对这延寿丹有了大概了解,却是更激起了众人欲望,老眼中全是热切神色。
延寿延寿,光是延寿二字自古以来便让无数修士痴狂,更别说此时聚拢在院中的几人皆是寿元所剩无几的老丹修。
“孔兄您意欲炼制这延寿丹,可是那主材替参已然搜集完全?”
有老丹修一语便道出其中关窍,朝着孔云帆询问出声。
这延寿丹炼制且先不说,单是这丹方的获取,丹中主材的搜集已然是几乎难以达成之事,他们身处偏僻坊市,多年来所积累资财亦是一般,又怎可想象如此?
“已差不多了。”
只一声肯定言语毕。
在场众丹修齐齐长呼了一口气,就连赵青松也是心中惊涛骇浪,看着那院中淡定白衣老翁。
丹师之间,有丹术差异,更是有地位名声差异,往往同是练气期,其中各个丹师身家却是天差地别。
饶是他们知晓这长眉老翁作为历次丹师交流的会的发起人,本人练气十重加之二阶丹师的身份在坊市内声威颇重。
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与他们多年积累资财有着如此巨大差异,怕不是一倍两倍,恐或是数十倍不止。
这延寿丹的主材,即使是用以替代灵草,也绝大多数是在场众丹修毕生未曾听闻之事,更别提将其一一收集完毕,其中辛酸,怕是不知寥寥。
眼见孔云帆背手行谈,得益于其多年在坊市内积累的威望,众人对他此时说的话并无过多质疑。
“孔兄,我有一问。”
又有一老翁问询出声。
“方才你说这延寿丹需要我们帮助,这帮助是何?事后厚报又是如何呢?”
“此事的确需要在座各位老兄老弟相助。”
孔云帆摊摊手:“这事后回报,不知各位老兄是想要些珍贵灵草,二阶宝丹,还是其他......?”
“可购买这延寿丹,多少价格都行。”
那老修见孔云帆侃侃而谈,却是突出一言,只让院中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孔云帆也亦是止住身形。
然而孔云帆却似早已料到此问一般,脸上勾连的长眉徐徐舒展,自口中只轻轻吐出一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