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合适的位置躲上。
“不碰你?好,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非要赖我腿上。”牧沉的声音隔着木板传来。
时苏:......谁赖你腿上了!
小火龙只觉脑袋烫烫的。
时苏:明明是你故意......
“我可没有强迫你,”牧沉接下了他的话,“你要不乐意躺我身上,大可选择别的地方。”
小龙气得小脚乱抓。
不行,不能被这个家伙牵着鼻子走。
时苏:那你把毯子给我,我就走。
他爬上架顶,撑出个小脑袋望过去。
时苏:把毯子给我。
他底气十足地喃喃着。
牧沉看他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还是提起绒毯铺上桌面:“来拿吧。”
小奶龙从书架上飞跳过来,停在桌沿边谨慎地踌躇着。
时苏:你把手收回去。
牧沉:......
该不会真的信了吧。
他收回右手,小龙这才啃过来,那小嘴往前一叼,抓起毯子就想飞回了书架后面。
他找了个牧沉看不见的书架格铺上绒毯,放松地卧了上去。
只要小毯子在就好。
魔王什么的,还是丢了吧。
沙沙的写字声飘散在耳边,小龙又眯上了眼,继续他的午睡。
而正当他快要入梦时,牧沉又吵醒了他。
“对了,你如果觉得冷,还可以过来,”牧沉贴心地补充道,“我的怀抱随时对你开放。”
语气很温和,但也很欠。
时苏睁开眼睛,正思考着如何回怼,面前的一本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那书封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如何驯服一条龙》。
右下角还署了牧沉的大名。
好啊,怪不得。
时苏磨了磨獠牙。
牧沉抢了他的东西,现在又不杀他,还装成“好好魔王”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是垂涎他的“身子”,而是想要他的“心”。
他噌地起飞,脚上捉着小绒毯,在越过天花板时,将毯子甩到了牧沉的脸上。
时苏:谁稀罕你!
他飞到窗边,又突然觉得不划算。
牧沉抢了他那么多东西,凭什么要把毯子还了?
于是他又飞了回来,把还搭在牧沉头上的毯子拿走。
时苏:你的东西,都是我的。毯子也是。
他停在窗沿上,以领主的语气命令道:另外,派你再多去准备点毯子,要和这个一样材质的。
“嗯......”牧沉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好。”
“不过,这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领主若是不介意,明天和我去黑曜总会,那里有各式各样的毯子。”
魔王对着窗台上的小影子,恭敬地回应着。
就是坐姿很随意,他靠在大椅背上,一手从容地摆弄着羽毛笔,完全不把小奶龙放在眼里。
小龙“哼”了一声,鼻尖喷出一股热气。
他昂着脑袋背过身去,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治魔王的方法。
只许魔王驯龙,不许龙驯魔王么?
时苏:咳,我先出去逛逛,你好好做事,晚饭我要吃三只烤鸡。
他得先做足领主的派头。
小龙宣布完后,立刻飞出窗外,生怕牧沉在后面放阴招。
还好,无事发生。
时苏滑行在半空,沿着矮墙在分会里逛游,最后停在一棵大树上远眺。
镇上的房屋又变多了。
重生前,他曾化为人形,在周边游历过,时苏这个名字便是那时候来的。他去过教堂,光顾过小酒馆,参观过工会塔里的竞技,也交到过一个朋友。
为了保持低调,时苏不爱与人说话,尤其避开那些外来者。但不知为何,爱与他搭讪的人类倒很多,而其中只有一个人,和他保持着来往。
那不是个外来者,而是从小生长在镇上的老药师,曾是雇佣兵团的副首领,后来回到这里隐居。
时苏想找的帮手就是他。
他回首望向书房的屋顶,犹豫片刻,还是向北飞去。
药师的小屋就在北边的临镇的树林里。
他头顶是乌云,眼前是天际,街道在脚下掠过。这座镇不大,很快,一条石板路铺成的岔路出现,左边通往药师的小屋。
只不过那路上长满杂草,似乎很久没有人踩过。
屋子冷冷清清,石砖的外立面上爬满了颜色各异的小花,木质的门板上挂着一簇白色的马蹄花,压在一块刻字的金属板上。
[悼念乔伊,为巴尼军团带来荣光。]
药师走了。
时苏爬上房顶,透过烟囱向屋内放出魔力,没有感受到生命体存在。
他立在屋檐上,望着远方的滚动的稻草静立。
这一蹲,就是四个小时。
他闻到了猎龙人的气味,就在方圆几里内,但很快就消失了。
小龙闭眼静止在那儿,如一座奶白泛橘的小型石雕。
这是他为已逝的友人送去祝福的方式。
天色渐黑,天上的云愈发密集,雨点滴落在他头顶,如小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