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微动，湖底传出空洞的鸣叫，似是海底鲸鱼的回应。
水流变幻了流向，将小船加速推向对岸。
“太神奇了......”
“是海妖吗？还是人鱼？”
“你看见人影了吗？我只看见了尾巴......”
人们兴奋得吵吵嚷嚷，有人对着小龙这边喊：“魔眼大人，鱼在你那边！”
而小龙已经溜到了船板上趴着，装狮鹫的小布袋也滚落一旁。
小狮鹫探出个脑袋：“......啾咕？”
时苏正用翅膀抱住自己的头，喉咙里咕噜咕噜的。
他不喜欢任何非食物状态下的鱼类，当然也包括人鱼。
更何况这人鱼刚洒了他一头水，现在他成了一条咸湿龙了。
且就在刚才，他还感觉到了好奇的视线，是一个深水里的魔法生物，正透过粼粼水波凝视着他。
盯得他心头毛毛的，棘刺都立起来了。
“时苏？”牧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时苏：呜......
他拍打湿漉漉的翅膀，钻进了牧沉的袍子里，还四肢并用地扒住他的腰。
时苏：有鱼。
小火龙打了个哆嗦。
第20章 第二十章
牧沉的心情很复杂。
他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龙，竟然也有怂怂的一面。
早知道，以前挑战希西尔时，他就带一条大锦鲤去当见面礼了。
他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袍子鼓鼓囊囊，里面的小龙拱来拱去，把他打湿的衬衣都快扯掉了。
“好了，他们已经走了。”
他尝试把小龙拉出来，奈何龙爪的力度太大，最后他只好用外袍把小龙包住。
无人理睬的小狮鹫还趴在船板上：“......唧唧。”
小船靠岸，他鞋子刚落地，小龙就“嗷”了一声，从袍子里冲了出来。
他赶紧绳子一收，将小龙抱回怀里。
“看见那边了吗？”
他朝远处示意，那边的天空升起一朵粉色的烟雾。
时苏：那是什么？
“卓乌的信号。你的龙晶果找到了。”
时苏开心地翻了个身：好耶！
只要吃下龙晶果，他就能恢复好多魔力，变回巨龙的形态，大展身手。
到时候，任凭多粗的附魔绳，都绑不住他。
魔王再也不能控制他的行动，他想飞就飞，想跑就跑，而牧沉只能干看着。
想想就很快乐。
“别高兴得那么早，真正的敌人来了。”
牧沉弹弹他的小脑门：“待会儿你带着那个狮鹫，和玉木站一起，她会保护你们。”
时苏：我不需要人保护，我可以——
“啾！”
他往后一看，小狮鹫已经爬上了玉木的腿，小尾巴闪得老快。
时苏：......
看来是个自来熟的崽。
他跳下牧沉的肩，把小毛绒从玉木身上扯下来，仰头观察这个不太熟悉的两脚兽。
一个长相英气的女人，银白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黑袍里是浅蓝色的猎装，背了把雕花大剑。
好像还蛮可靠的。
“魔眼大人，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走。”
她接过牧沉不知从哪儿提出来的竹编龙蛋窝，放到小龙跟前。
而就在此时，几只巨鹰鸣叫着降落，激起一阵灰尘，卓乌从上面跳了下来。
“灼月鸟的人已经到了了，”他向魔王汇报，“一共二十八个人。”
“嗯，”牧沉背过身去，银色镶边的袖口里滑出一把长剑，“就在前面。”
轰——一声巨响，森林上空，升起一从烟雾，那天空低矮的云层间，一道光闪过，落在龙晶果所在的位置。
“这是准备明抢啊，”青季大笑几声，“好啊！我可是等不及了！”
他抽出背上的火药管，登上一只巨鹰的背：“谁要跟我走！”
三四个影巫也爬上了巨鹰，他们立即起飞，往烟雾方向飞去。
“我也得过去了。”
牧沉回过身来，手中持着把锃亮的长剑，剑身上的纹路如恶龙缠绕的翅膀，在日光下闪烁。
“乖乖地待着，好么？”
时苏蹲在蛋窝里，盯着那把长剑。
这样的剑他咬断过无数把，每一把都是同样的款式。
他终于又见到牧沉用剑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来击败他，而是来保护他。
有点不太习惯。
他抱紧怀中的毛茸茸，轻轻地“嗯”了一下，略显羞涩地缩成个小皮球。
“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魔眼。”牧沉命令。
“是。”
巨鹰的鸣叫着远去，小龙再探出头时，牧沉已经走了。
他身边围着五个影巫，由玉木带头，隐匿在牧沉留下的隐息咒里。
时苏小爪子扒拉在竹筐边，脑袋焦急地转来转去。
他能感觉到那边的魔力波动。战斗比想象的激烈，他闻到了血味，也不知是哪方受了伤。
而他只能蹲在小窝里，连看都看不着。
“咕叽。”
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