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千云唏嘘,“我真的,对每一次死,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今年才来,记忆会新鲜些。待久了,就开始忘了,我们都是这样。”
千云瞥了眼魔王:“会长,您还记得吗。”
牧沉手上翻阅着一张张画像纸,没有抬头:“不记得了。”
他拿起羽毛笔,在一张男性的素描像上画了个叉。
“啊......”千云挠挠头,“真的会忘记吗。”
“没什么可记的,”他盯着画像,食指无聊地* 轻敲桌面,“不如把记忆留给值得的事。”
就比如现在。他感受到一股魔力的波动,从不远处的天空荡来,就在离窗最近的塔楼后面。
他的小龙飞过来了。
他想起昨晚的时苏,睡在他的怀里,乖巧如幼龙的形态,任凭抚摸。
嘴里说着“讨厌”和“恨”,身体却老实地靠过来,实在是可爱得紧。
他冷淡的脸上浮出柔和的笑意。
牧沉已经完全摸清了——时苏,一条极度口是心非的龙。无论他说什么,都得反着理解。
也就是说,讨厌,其实是喜欢;那么恨,自然也就是爱了。
牧沉越想越觉得在理,他起身走到落地拱门边,撩开纱帘,准备迎接“爱”他的小龙。
五十米之外,时苏正滑翔而来。
他的身影洁白圣洁,龙尾在身后摆动,尖端是奶橘色的,在阳光下闪着浅金的光,如点缀的宝石。
牧沉走到空地,抬起小臂,示意小龙降落在他的怀里。
然而正当他满怀期待时,一团明艳的火球冲了过来——
“狗!牧!沉!”空中传来一声软糯的咒骂,“我要杀了你!”
和预期得不太一样。
不是昨晚还好好的吗?
但牧沉来不及多想,他闪身躲过,那火球直接炸烂了身后的花藤,木架化为灰烬。
听见响动,玉木和千云赶了出来:“发生什么了?”
“没事,你们先进去。”牧沉淡定地整了整吹乱的衣袍。
“牧沉!”时苏悬停在栏杆上,指着牧沉的鼻子,“你是个流氓!”
听到此骂,玉木依旧镇定,而千云却忍不住了。
他听到过很多骂会长的话,但从未有人说过这个......
他瞅了眼玉木,又瞅了眼魔王,最后还是凑到玉木耳边小声道:“那个,会长和魔眼......到底是什么关系?”
玉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听命令,先进去。”
见两人进了屋,牧沉才无奈道:“你非要闹到人尽皆知吗。”
“你怕了吗?我就是要让全黑曜的人都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知道什么,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少胡说!”小龙的尾巴愤怒地扬起,“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说是朋友?”牧沉缓声道,“我是你最讨厌的朋友。”
“你!我......”小龙卡了壳。
牧沉悠然地坐到长石椅上:“或者说,是最恨的朋友?”
“什么人会对朋友做这种事!”小龙眼睛里又气出了水,“你简直——”
“你若觉得我轻薄了你,就杀了我。我给你这个权力。”
魔王笑得有恃无恐,眉毛愉悦地舒展开,仿佛在说什么有趣的事。
时苏咬紧牙关,翅膀一振,飞扑到牧沉的腿上,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过是看你帮过我......”
他控诉到一半,又换了副凶狠的面孔:“总之,今天你必须——”
“我会对你负责。”牧沉轻柔地打断他。
那凶凶的小脸蛋呆滞了一瞬。
“你不想出去逛街么。”牧沉趁机把他抱在腿上,“不是想买新衣服,还有金马车?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小龙收起翅膀,眉毛耷拉着,似乎真的在思考。
他拉过小龙的手,放在掌心。
“我想对你负责。”
一双好看的手撞入时苏的视线。
他太熟悉这双手,曾经拿剑刺过他的手,也抚摸过他的每一寸龙鳞,和皮肤。
他的心口莫名地颤动。
这种感觉好怪,就像他和牧沉的关系。
“你是,说真的?”他低着脑袋,睫毛扑闪着,“你没有逗我。”
“没有逗你,我是认真的,”牧沉捏捏小龙的手指,“你还不明白?”
“那......”小龙稍稍抬起眼帘,粉嘟嘟的嘴唇犹豫地蠕动,“那你,要给我买金马车?”
那心动的小眼神,把魔王的心都融化了。
“嗯,是新的马车。”
“唔,”时苏抿了抿唇,“那,本座明天就要。”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现在,可以很好地伪装了。”
说着,他头上的龙角慢慢地缩进蓬松的发顶里。
“明天,你就要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