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还是觉得窒息难受。
那种绝望的感觉根本无法被时间带走,相反,会随着岁月的推移越积越浓。
霍觅牵过他的手,方知安继续说:“所以当时舅舅想让陈知洋过来,就打电话给陈建,但陈建拒绝了,说陈知洋不乐意,要在家里玩游戏。”
霍觅眸光轻动:“事实呢?”
他对陈知洋的了解不多,但既然方知安始终记挂着这个弟弟,那陈知洋一定不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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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就是,小洋很想来,他想来见妈妈最后一面,但陈建把他反锁在了房间里,直到妈妈去世......才开门。”方知安话语里带着鼻音,还有挥之不去的怨恨。
霍觅从没见过他这样,也从不知道这些。
眼下的这些记忆都是方知安压在最心底的东西,也是他最脆弱的东西。
霍觅没多说什么安慰的话,那些都太过苍白无力,他只是抱着方知安,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答应你,陈建不会有好下场的。”霍觅在他耳边保证。
方知安微微点头,良久才从霍觅肩上起来,他擦了把眼睛:“我们走吧,今天折腾的有点太晚了。”
“嗯。”霍觅刚要开车,这时后视镜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方知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陈知洋双目通红的脸。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四处都看了,却一无所获。
方知安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他没做声,只是把车窗升了起来,然后给陈知洋打去了电话。
站在路边一脸颓靡的陈知洋立马接起。
“哥......”
“有什么事。”
“我、我想跟你说句话。”
“那为什么刚才不说。”
“......”
“你不说我就挂了。”
“别——我说,”陈知洋那头静了瞬,“你过得好吗,哥。”
“好。”
“那就好。”陈知洋怔愣片刻,想说没什么,马上就要挂断电话。
“陈知洋,”方知安叫他,“晚上冷,早点回去。等到你成年,那些东西我都会给你,以后怎么生活怎么选择,都看你自己,我不会过多干涉。”
陈知洋静默良久,到最后终于从喉咙底下滞涩地挤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挂了。”方知安挂断电话。
停靠在路边许久的车辆亮起了尾灯,渐渐驶离。
回到云湾,方知安窝在沙发上,还勒令霍觅也必须陪他窝一会儿。
他原以为这晚上就是去吃顿饭的事,没想到后续能牵扯出那么多,到现在这些事简直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圈圈一无所知,撒着小腿跳到他们身边,跟个小拖拉机一样旁若无人地在霍觅的腹肌上踩起了奶。
方知安本就烦闷,一看见这,更来气了。
他抱起圈圈猛亲了几口:“这是我的,你不可以踩,知不知道。”
圈圈懵了,歪着脑袋喵喵叫,好半天才逃离方知安的魔爪。
霍觅没怎么见过方知安争风吃醋的样子,觉得还挺新鲜。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短暂维持了片刻,他舍不得方知安生出任何有关负面的情绪。
他直起身,让方知安当抱枕靠着:“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没事了,就是需要缓缓,明天就好了。”方知安转身,直接把脸埋到了霍觅身上。
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间不短,现在霍觅身上的木香已经不太单纯,它不再冷冽,反而掺满了方知安的柑橘味。
霍觅这人就像是个充电宝,方知安抱了会儿,心情已经调节的差不多。
陈建那头的事暂且不提,梁女士那些话他可还没忘记。
霍觅正玩着他耳后的黑发,方知安撑起脑袋,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不亲嘴。”霍觅问,像是有点遗憾。
“等会儿再亲,我问你个事。”方知安神色认真,似乎在考虑什么大事。
“什么事?”霍觅也跟着他严肃,不过手还是不老实,在方知安的脊背上乱跑。
方知安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平常,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把霍觅吓死:
“我们结个婚吧。”
“你说什么?!!”霍觅的眼睛倏然睁大,像是不可置信。
方知安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不愿意啊?”
“没有,我没说不愿意,”霍觅坐起身,“学长,你是说真的吗,就是真的结婚?”
“真的,我不和你开玩笑,”方知安盘起腿,“我想和你办一个小婚礼,人不用很多,只有亲近的朋友就好。”
“什么时候,下周?明天?”霍觅脑子险些烧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