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出。
这回可不能再送人打黑工了。
一次还可以说不满意,接连两三次,白凤也不是吃素的。
蔺宵端起酒杯,垂眸遮住眼底翻滚的情绪,一口闷了之后,干脆道:“老子有喜欢的人了,回了。”
一口肉串啪!掉回盘子里。
周扬目瞪口呆。
大着舌头磕巴:“谁,谁啊?”
“问那么多干嘛。”
蔺宵赶紧又闷了口酒。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嘈杂声。
…
“帅哥第一次来同里吧。”
“呦!还带一孩子。”
“小朋友多大了?哎!别躲啊。”
刚从粥铺出来,沈庭章就被一伙醉鬼给盯上,足足跟了他两条街。
沈小满小脸煞白,抱着九毛八一斤的西瓜往他身后躲。
沈庭章倒还算镇定,问:“你们有事?”
“没什么大事,嗝~就是想问问你家住哪儿?我们好送送你啊。”醉汉扫一圈周围的弟兄,咧口黄牙冲他笑。
沈庭章可不会蠢得,将这话和白天司机师傅的话混为一谈。
当即拒绝:“不用,我们很快就到了。”
抬脚换个方向。
醉汉摇头晃脑地又将他拦下,“别这么冷淡嘛,哥儿几个带你一块玩啊。”
说着就要上手。
沈庭章侧身躲开,彻底冷下脸:“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报警?”
一行六人,愣了几秒哈哈狂笑。
为首的光头醉汉下一瞬目露凶光:“妈的,给脸不要脸!”
呸口唾沫,抡起拳头。
街两侧,坐在店外面吃饭的人不是没注意到这边动静,却也只是看两眼,又埋头干自己的饭喝自己的酒,无动于衷。
沈小满急得眼泪在眶里直打转,西瓜都抱不稳了,紧紧抓着爸爸衣角。
那人的手比他脸都大,要是一拳打过来,肯定很疼。
谁来救救他们…
“嘿!”
一声大喝猝然炸开。
醉汉们身后悠悠走来一个人。
看着也就二十二三,染一头白金发色,举止动作尽显桀骜。
周扬下巴一扬,挑眉:“干嘛呢。”
光头醉汉没认出他,又或者认出了,看他只有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挺着大肚子杠:“跟你有屁毛关系,识相的赶紧滚。”
“呦呵!这么横。”
周扬有两年没听人跟自己这么说话了,就问:“你们哪家的?”
“哪家?”
“你爷爷家的!”
光头给兄弟们使了个眼色,六个人顿时蜂拥而上。
沈庭章带着儿子走远些,趁机拨了110。
放下电话,就见一个壮汉捂着肚子倒在脚边。
除了那个年轻人,已经没人站着。
周扬一手拎起光头后衣领,啪啪拍他那张猪脸,“还敢横么,嗯?”
“不,不敢了。”光头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嘛!”周扬边说边抽他嘴,“不知道这谁地界?”
他侧了下头,睨向后方。
不远处的烧烤摊前坐着一个人,虽然背对着看不见长相,但都知道,能跟周扬一块儿出来吃饭的只有那个人。
“蔺宵!”
恐惧后知后觉漫上脊背。
蔺宵不比余志强、白凤两个多年老油条,原本就是个谁也瞧不上的小混混。
谁能想到,就这么个混混,短短几年靠着那双拳头,愣是叫两大地头蛇都不敢轻易得罪。
碰上他,简直比碰上警察还要叫人绝望。
更不用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很显然,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离了有二十米远也能看到,他手上那把银光闪闪的瑞士军刀。
来回甩两下,咚!插桌上。
立秋刚过,天还很热,光头狠狠打了个冷颤,赶紧招呼躺地上的兄弟,转头开跑。
眨两眼,影子都快看不见了。
“怂货。”周扬伸长脖子哼哼。
收回视线打算回去,那一大一小居然还在!
远处店铺的光落过来,男人走出树影,声音似潺潺溪流跃入耳中,清润透亮:
“刚才真是谢谢你。”
周扬挠挠后脑勺,舌头又开始大了,“都是小,小事儿,没什么。”
“这里有两只苹果。”沈庭章从随手拎的袋子里,拿出两只红通通的苹果递过去,“多谢你,还有你的朋友。”
只是两只苹果没什么好推辞的。
周扬双手接过。又听他说已经报警,脸微僵了一下,“天这么晚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待会儿警察来了,我跟他说。”
“这不好吧。”
警察来了,第一个问的不就是报警人。
“诶呀,没事没事,我跟他们熟得很,放心好了。”周扬不在意地摆摆手,视线落向他身后,“那些人这么一闹,小朋友都要吓坏了,早点回家的好。”
“…那好吧。”
沈庭章不再坚持。
走的时候,沈小满才去抱起地上西瓜,仰头望着周扬,笑出两个小梨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