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把桌上的茶盏拍落下地,道:“你疯啦!新帝登基后提拔了我,此乃我表忠心为陛下分忧之时,这婚约不可违!”
“可是老爷……”
“爹爹,女儿不想……”
堂内的声响,在闻逆川踏进去的那刻起,彻底消逝了。
闻夫人转眼的功夫,竟把刚才的情绪都藏好了。
闻迁和温夫人高高在上地坐着,闻沫雨红着眼站在闻夫人的身旁,三人同时看向他。
闻逆川一身白衣,皮肤因常年不出门不见太阳而白得透光,柳眉杏眼,五官含了几分异域风情,黑发及腰,只用发带胡乱地绑了一下。
即便是这样,也比站在闻夫人身旁的闻沫雨好看不知多少倍。
闻迁仿佛透过他的脸望到了他早逝的生母,想起当年自己把那位惊艳全城的苗疆美女接回家中的情形。
他不由脱口而出:“怎么这般瘦弱……”
闻逆川听不得这些无用的寒暄,直接打断了他,道:“你有话直说。”
不料一旁的闻沫雨还插上了嘴,指责道:“小川,你怎地这般同爹爹讲话。”
闻夫人却透过闻逆川的脸,看到了他过世的生母,饱含凉薄地讥讽道:“罢了,一个苗疆的妾室所出,会懂什么礼节。”
“我确实不懂礼节,我没爹教过。”闻逆川一句就顶回去了。
这一句噎得二老的脸拉了下来。
如此针锋下去,闻迁终于开口了:“夫人,你与沫儿先回去,我同小川说两句。”
夫人携闻沫雨不情不愿地离开的偏堂,一出门后对着女儿就是一顿嘟囔:“你爹哪是为陛下分忧,太疼惜他那佐相的乌沙罢了。”
很快,堂内只剩父子两人了。
闻迁命退了所有下人,招呼闻逆川坐下。
“小川,你这些年受苦了,成天呆在偏院,确实沉闷……爹忙于朝中之事鲜少来见你,你也都不想见我了。”闻迁开口说道。
闻逆川没有搭话,而是端起茶杯打开盖子吹了吹,然后吸溜吸溜地喝起来,故意发出难听的响声。
闻迁蹙了蹙眉,也没责备他,而是继续说道:“小川,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为了让我专门来一趟偏院,用你们苗疆的假死蛊来蒙我,吓得我下朝后急急忙忙过来,前一刻你还不见气息,下一刻你又活过来了……你以前可天天盼着见我。”
“你突然说这些话……”闻逆川喝完后,把茶杯放了回去,“是有事要求我么?”
闻迁被噎了噎,仍自顾自地说道:“今日见你,我又想起你母亲来,我本打算娶你母亲入府,奈何夫人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你母亲用蛊化为男装进了门,不料最后还是被夫人察觉,但那时你母亲已怀了你,便命人把偏院收拾出来,一晃你都这般大了……”
闻迁这样絮絮叨叨地说起以前的事,闻逆川终于听不下去了,说:“你所来为何事?”
闻迁却不急,又问了他别的问题:“用蛊变化男女之术,你母亲可曾教过你?”
闻逆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替闻沫雨出嫁吧?”。
被对方一语道破,闻迁怔了怔,道:“我可以放你回苗疆。”
闻逆川轻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你替你姐嫁过去后,三月回门,你就带着你母亲的骨灰回苗疆安葬,届时,你再假死苗疆,便可全身而退。”闻迁说道。
此话一出,闻逆川嗤笑了一声,淡淡道:“此事谈何容易?”
闻迁却不以为然,又道:“大将军早已出征,迎亲、拜堂、入府我都会全程派人跟着,不让将军府的人与你过多接触;等你入府后,将军不在府上,你虽作为侧室嫁入,但到底也是主子,何惧之有?”
“而三月后你到了苗疆,更是无需顾忌,我会派人一路护送,你假死蒙过将军府的随从,再给你伪造骨灰带会京城便可。”闻迁说道。
“到那时,你怎样嫁入,怎样死,无人会过问,至于谈将军……等他从战场凯旋,你之于他早已是陈年往事,更不会再提起。”闻迁一连串说了许多。
闻逆川少见没有打断,认真地听完了。
少倾,闻逆川噗嗤一声:“你就这么确信把家族的命运交到我的手里?有任何差池,圣上指婚,这都是欺君之罪。”
闻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才问闻迁幽幽一句:“我听闻苗疆人死后不葬苗域的往生堂,灵魂无法安息;此外,我再予你一笔钱,假死之后你便生活自由……自幼你与你阿母感情最好,你忍心让她不落叶归根么?”
一提及生母,闻逆川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放下茶盏:“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闻迁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说。
“我要把白玥一起带走。”闻逆川又说。
白玥与闻逆川同为苗疆人,一直跟随者闻逆川母子,如今一同被软禁在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