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被乱棍打死了吗,怎么活生生出现在这里。
白玥被闻逆川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问一句:“小川哥,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下一秒,闻逆川从床上坐起来,顾不上凌乱的头发,脱口而出问道:“你没死?!”
这回轮到白玥愣在了原地。
死?为什么会死?她想不明白。
不过她自认不算机敏,也就不纠结了,反倒说起府上的事来:“你说什么呀小川哥……不过,这几天我听进进出出的家仆都在窃窃私语,我这好奇的,就上去打听了一番,你猜怎么着?”
“出大事了!圣上指婚闻家儿女嫁去将军府。将军府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即将出征的将军谈煊,啧啧,此次南伐算是匆匆迎战,她就算落个王妃的名头,恐怕最后夫君战死沙场,守一辈子的寡……”白玥自顾自地说起来。
白玥说得头头是道,闻逆川越听越迷糊……大小姐闻沫雨不早就嫁过去了吗?
今天真是神了,一大早起来死去的人活了,嫁过去的人也还在闺房。
他打断了白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弱弱地问了一句:“白玥,今夕何夕?”
这回白玥脸上的古怪神色再也抑制不住了,她还是回答了:“仁宗二年,小雪。”
仁宗……二年?!
闻逆川望了白玥许久,又看了看自己,喉咙梗住了,眼眶止不住泛红——
他重生了。
回到了上辈子的转折点。
那天之后,闻逆川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不过他倒开始盘算起怎样逃离闻府了,最后,他思前想后,唯一能让他离开的办法,那便是应允闻迁,假借嫁娶将军府,才得意有机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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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这一世的闻逆川假死在了母亲的坟前。
往生堂外,是白玥撕心裂肺的哭声,惹得不明所以地家丁和侍卫围了上去。
“王妃葬母,伤心过度,随他母亲去了……”白玥泣不成声。
李叔向前一步,拨开众人,走到白玥面前,道:“王妃当真殒了?”
白玥点头。
李叔瞧了瞧她,道:“那还请白姑娘带路,我带几人进去,把王妃的尸身抬出来。”
白玥也不含糊,领着李叔和同来的几人进了往生堂。
众人一踏入,扑鼻而来是沉闷的香味,熏得人头昏,只见闻逆川扑在了一个小墓碑旁的空地上。
李叔正要走向前去查看,不知怎么的,迎面就是一阵凉风,吹得阴森,带动着几座坟前的招魂幡,飘动起来,发出簌簌声响,林子之下,光影斑驳,像是道道人影,幽幽呼唤,令人不觉汗毛炸起。
这往生堂还真是名不虚传,他忽然觉着方才没随闻逆川进来是对的。
可如今,他受闻迁所托,要亲眼见闻逆川闭气,是迫不得已。
他边走着,心里嘀咕,不知这一身的晦气,何时才能消去。
李叔到了闻逆川的身旁,细细地查看起来,气是真的没了,不过人倒像睡着了一眼,脸色虽白,但嘴唇尚且红润。
越看越止不住赞叹,这苗疆的蛊,还真是出神入化的,能“死”成这副模样,属实罕见。
白玥适时地挡了挡他的视线,道:“李叔,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速速把王妃抬堂外。”
说完,那几个随着李叔进来的人七手八脚地把闻逆川抬出去了。
迈出去的时候那叫一个快,头也不敢回一下。
堂外,李叔吩咐下来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口大棺材,众人把闻逆川放到了棺材里。
将军府的几个重要的侍卫上前瞻仰王妃尸首的时候,总觉被疑云笼罩,这不过是区区半天时间,这王妃活着进去,却是被人抬着出来了。
侍卫的头领袁侍从伸手探了探闻逆川的鼻息,真的殒了。
袁侍从不由叹了一口气,脸上透出了苦涩,这次护送王妃回门,却没把人活着带回,这要怪罪下来,他怕不是个死罪。
袁侍从本想要把王妃连同棺材一起带回京城,这活着的没回来,总得抬个棺材回去交代吧,可白玥却跳出来反对,说苗疆儿女定要在苗疆超度,不然便坏了规矩。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之时,李叔又跳出来站到了白玥的这一边,说他自幼随王妃在闻府生活,是这么个习俗,不容违反。
众人把装着闻逆川的棺材运送到了闻逆川的家中,白玥守在里头,李叔和袁侍从守在门口。
是夜。
李叔不知从哪里买来了酒食,邀袁侍从一同享用,可袁侍从哪里还有心思,摆摆手拒绝。
“袁侍从,生死有命,王妃曾是我家小姐,我也十分、十分……”李叔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
袁侍从叹着气,没有搭话。
“将军,没想到这苗疆还有独特的酿酒技术,这酒闻着可香了。”说着,李叔把买回来的酒食分与他一点。
袁侍从只好接过了,闷闷地往口中灌了一口。
酒过三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