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呀,就是记性好,学什么都快,还讨人喜欢,你从前调皮的时候,哀家总舍不得重罚你。”
此话不假,太后待谈煊很温柔,每每谈煊思念生母的时候,太后总能恰到好处地安抚他。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全都是小时候的事,或是些琐事。
谈煊一开始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他想,太后此番许是太久不见,找他叙叙旧罢了。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太后话锋一转,问起了他的“平南之战”:“煊儿,平南之战,你可有受伤?”
“小伤,”谈煊回答得干脆,“不足挂齿。”
太后神色转为心疼,几次欲言又止后,又问道:“小伤也莫要大意了,哀家虽在这安慈宫中安享晚年,可军中的消息也常有听闻,当中的劳累艰辛……哎,哀家一想起你这般小的年纪,就任务繁重,心里就难受。”
这番话下来,听得谈煊都有些不忍,于是安抚道:“托太后娘娘的福,此次出征十分顺利,未曾受太多苦。”
太后点点头,又道:“顺利就好,不过,此番可为我大盛几乎倾巢出动,连皇城禁军也征去了不少……说来,边境纷扰,这京中也不全太平,每每骚动出现,哀家心里总希望你能早日凯旋,谈将军带大军回京,心里才能安定下来。”
这话弯弯绕绕的,谈煊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又说京中不太平,又说希望早日凯旋,那不还是变着法子要他手中的“兵权”吗。
谈煊立马行礼示意:“娘娘,臣此番回京,已把五万精兵增补到皇城护卫军当中,而原本出身护卫军的,也将尽数让他们归队,保护娘娘和圣上的安全。”
这番话简直是挠到了太后心中的痒处,她也没想到谈煊竟然如此知趣,才冒个话,就轻而易举地交出了皇城护卫军。
不过,她还是抓住了重点,问:“五万精兵是……?”
“圣上方才召见臣时,臣已奉命将其编入皇城护卫军中。”谈煊回答。
闻言,太后脸上的笑僵了僵,眼前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快,可很快又掩在了粉墨当中,说道:“煊儿此番真是辛苦了;颜儿父亲余国公是老成持重之人,办事历来周到细致,又有军旅资历,你们又有翁婿情谊,我看这五万精兵就交由他管辖吧,你意下如何?”
余颜的父亲乃太后堂弟余国公。
小皇帝只要来了五万精兵,谁来掌兵却未有交代,太后此举可谓釜底抽薪,只因谁是这五万精兵的统帅,这兵就听谁调遣。
“臣无异议。”谈煊不假思索道,心里暗忖,过几日朝堂该“热闹”了。
殿内沉默了半晌,谈就在煊手中那块八珍糕终于送进了口中时,又闻见太后幽幽的声音:“煊儿,如今你大胜归来,朝中可有想担任的职务。”
谈煊回道:“回娘娘,方才圣上封了臣刑部侍郎。”
“这点倒同哀家想到一块去了……”太后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倒也不急,端起了矮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太后抿了一口茶,话也跟着带了出来:“哀家当然也要赏你。”
说着,她视线挪到了谈煊身旁的余颜身上,脸上再次绽开笑意:“煊儿,你既什么都有了,那哀家只能操心点儿别的……”
“先前圣上指婚闻家儿女,最后过门的是闻府的小女儿,做了你的侧室,如今正房位置空虚,哀家乐意做媒,煊儿,皇亲贵女,你可有青睐的?”太后徐徐问道。
谈煊心中一顿,如今他蛊毒在身,怎么又给他塞人,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匆匆瞥了一眼余颜,此时她正笑得掩不下嘴,家父刚拿下五万精兵,而且方才太后那番话,不正中她下怀——
谈煊从小在太后膝下长大,熟悉的女子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十几岁谈煊就出入军营,更认识不了几个女子。
这局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可谈煊心里闪过一丝慌乱,立马对太后拱了拱手,推辞道:“谢太后娘娘牵挂,如今军队返京,需重新安顿、编排,要务繁杂,请太后多给儿臣些时间,让儿臣好好想想。”
第十章 公子
雨停之时已到了午后,闻逆川与白玥迎着烈阳下山。
他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白发男子的话——
在山上,他把牌阵摆了一次,那白发男子也摆了一次,两人算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都指向“谈煊已死”。
思忖过后,那白发男子又道:“此牌阵时根据被算人的生辰八字、日月星宿来推测的,算的是他固有的命格,按理说十分准确,但不排除会出现特殊状况。”
闻逆川忍不住追问:“是何种情况?”
那白发男子便说:“错过了生命中断的截点。”
在苗疆巫蛊法术里,把一个人的命格比喻成道路,如若在这条路在某个截点发生了转变,那么往后的际遇都会随之发生改变。
闻逆川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