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恍然记起来:“我、我上马时候匆忙,忘穿戴了。”
而后,谈煊也没训斥他,而是坐在马上,默默地取下自己的护肩披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还替他戴上了护肩的连体帽。
两人并排走到了猎场树林里的一个分叉口,是时候兵分两路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而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明明还没到夏末,草原的林子竟然间或出现了枯黄的树叶,时不时掉落几片,落在马背上,落在闻逆川的肩上。
正当闻逆川用手指拈起树叶随意地扔到一旁之时,忽然,眼前跑过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他随即眼前一亮,是野兔!
没想到刚还在为会空手而归发愁,如今就有一只野兔擦过他的眼界。
闻逆川从马侧边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从后背提起弯弓,眼疾手快地把箭卡进弓里。
箭离弦而出,嗖的一声,稳稳地插在前头,挡住了野兔逃窜的去路。
慌乱之际,小野兔调转了头,往会逃跑,正中闻逆川的下怀。
只见,他看准时机,一跃而下,从黑马的马背上跳下来,稳稳落地后,直直奔向那小野兔。
闻逆川反应比那兔子稍快一些,伸手一抓,揪住了它的后脑,就把兔子拎了起来:“看你还往哪儿跑。”
野兔呜呜叫了几声,就不再动弹了。
闻逆川从黑马的另一侧取过麻袋,正要把猎物放入袋子中,忽然,一支快箭从远处飞来。
速度之快,距离之近,几乎是从闻逆川的眼皮边缘擦过的。
啪,一声利落的声响,闻逆川躲过的利箭,扎实地插入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他下意识抓紧了存放猎物的袋子,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却抑制不住地惊恐:“什么人?!”
话音刚落,远处又是一箭,这次,快箭从身后而来,伴随着擦过林中树叶的唆唆声响,直直地冲着闻逆川的后背,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敌在暗处,闻逆川在明处,防不胜防。
这回,闻逆川没来得及完全躲避,只是在利箭擦过的瞬间,稍稍侧身,避开了要害,可利箭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擦过了他的上臂,连同护肩和衣物都刺穿了,受伤的皮肉与衣物黏连在了一起。
一阵剧痛席卷而来,闻逆川顾不及手上捕猎的袋子,捂住手臂。
可这利箭太过锋利,穿进去很深,许是扎到了动脉,他的一侧手臂瞬间麻木了半截,鲜红的血液也从他捂住的指缝中渗漏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
闻逆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竟然从远处的树上一跃而下,手握尖刀,刀刃直指闻逆川心脏的方向而去。
他瞳仁骤缩,恍然意识到,这不是捕猎——
有人要杀他!
他连退几步,撒腿就想跑,可不料被自己仍在地上的麻袋扳了一脚,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倒在地。
此时,他的后背正暴露在此刻面前,那刺客落地后,几乎没有犹豫,拔刃而去。
如此决绝、如此速度,就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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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刀刃要刺穿他的后背之时,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更锋利的长刀挡在了前头。
咔嚓一声,伴随着锋利的刀光,长刀与短刀相接摩擦出的刺耳响声。
闻逆川的一只手已经使不出力气了,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缓缓撑起身子,一侧身,就见到了长刀的主人——
是一双沾了泥土的黑靴。
他缓缓抬头,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躯,还有极具邦国特色的装束一一映入眼帘,那人手持长刀,挡在了他和那蒙面刺客的中间。
“巴尔思?”闻逆川不敢置信。
那蒙面刺客反应极快,短刀的尖端对准巴尔思,如风一般的身手,刺了过去。
巴尔思常年练武,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一只手举着长刀的刀柄,把刀横了过来,平行的姿势抵挡过去。
就在短刀要碰向长刀面的瞬间,那蒙面刺客扭转了方向,矮身一溜,从巴尔思的下方滑了过去,而后再次蓄力,刺向他身后的闻逆川。
巴尔思被他的假动作骗过了,眼看尖刀就要刺过去,情急之下,闻逆川从腰间不知掏出了什么,冲着那刺客唯一露出来的双眼横着撒了过去。
空气中升腾起一阵绿色的浓烟,呛得在场的人一直咳嗽,不停地扇着空气,让那浓烟快些消散开。
可转眼间,乱烟消散,竟然不见了闻逆川的踪迹,那蒙面刺客慌乱寻找,最后发现那人躲到了一个粗壮的树干后。
此时,由于打斗,闻逆川那连搭着的护肩连体帽被震落了下来,原本藏在帽子里的长发也乱了,飘出来几簇发虚。
如今闻逆川手上、腿上都有伤,根本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