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峙中败下阵来,他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也并非只有那一条出路吧……”
话还没说完,戚云贺就直接打断了他:“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怎么可能……”闻逆川下意识就像反驳。
“你自己也试过的,不是么,”戚云贺眼皮一抬,目光就像一把利剑一般,把人刺穿,“兜来转去,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一年多了,想必你不会不知道这一层吧。”
闻逆川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悻悻地吞了回去,不为别的,只因他骤然想起刚进王府时,他凭着上辈子仅剩的记忆写下来的那张纸,记录的全是他所见证过的事情。
包括平南之战,包括京城男子被杀案件,当然,也包括谈煊的死亡。
重生回来的这一年,除了“谈煊死亡”之外,其他都一一验证过了。
都发生了,而且连时间都踩得那样准确,所有的因果,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时针罗盘记录着,然而在既定的时间精准地发生某事。
让人惊讶又无奈。
而后,随着一声叹气,戚云贺身子紧绷的神色一松,又恢复他懒洋洋的状态,他对闻逆川说道:“所以啊,离开、脱离、抽离,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也是你的出路,也是想保护的你的人最希望看到的。”
前半句他尚且明白,可后面所提到的“保护他的人”,又是谁呢,闻逆川更摸不着头脑了。
可闻逆川却不以为然,即使无所辩解,也还要嘴硬一句:“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你舍不得他了,对吗?”戚云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那个“他”说得很隐晦,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指的是谁。
可不知怎么的,原本闻逆川还想辩解一下的,可一说到谈煊,他就彻底没声了,还从心底里冒出一阵烦躁。
头一回觉得情绪不受控制,身子里像住了一把邪火,只要一提到谈煊,就会钻出来。
可说到底,被谈煊影响,却是闻逆川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谈煊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命定要走向死亡的人,凭什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影响自己。
两人后来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但闻逆川从戚云贺那儿出来的时候,就像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连出门不小心踢到了什么,都没发现。
好像是一个扫帚,闻逆川垂眼看向那只黄澄澄的扫帚,记得上一回来的时候,还能幻化成一只小人。
上回,那小扫帚精还“本座、本座”地喊着,嚣张得很。
可这回,却一动不动地挨在门边,彻底不会动了。
他忽而回头,发现戚云贺竟然破天荒地站在门口目送他,闻逆川鬼使神差地问起了那扫帚精:“它怎么不会动了?”
只见那白发少年神色冷淡,薄唇微启:“期数尽了,就活不了了。”
“可上回,它说它再过二十年,就能下山了。”闻逆川又说。
得亏那扫帚精太嚣张,不然他也记不得那样清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它所看到的,本来就不是全貌,就像人永远都预料不到什么时候死亡一样,”戚云贺把门带上一半之时,补了一句,“我奉劝你一句,莫要浪费时间,尤其在没有结果的人身上。”
说完,门彻底关上了,连一条缝隙都不愿留出来。
闻逆川闭了闭眼,转身踏出了那道门槛。
被人知道了秘密、看穿了内心是不好受的,但比起这一层,更令闻逆川不好受的,是戚云贺明里暗里地点谈煊的所谓“结局”。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愿意对他好的人,这个人却是将死之人,然后还来了一个所谓“高人”告诉他,此事不可逆转,如此安排,真是过分。
怎能这般捉弄人。
白玥陪着闻逆川一起下山,闻逆川平时还会闲聊两句,可这回却一路走得魂不守舍的。
方才白玥在屋内听着两人聊天,说的话弯弯绕绕的,她几乎没听明白,还打了会儿盹,醒来的时候,正好他们也说完了。
下山时她小跑着跟在闻逆川身后,三番几次想好奇两句,可看着闻逆川拉下来的脸,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回到府上的时候,谈煊竟然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
一只脚踏进主院的门槛,赵勇就在那儿候着了,而且看样子似乎等了许久。
一见闻逆川回来,赵勇很轻地松了一口气:“公子这是上哪儿去了,将军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你,还以为……”
后半句没说出来。
“我又不是逃跑,”闻逆川一句话噎了回去,“前些时日我也不是没与他提过,我要去与我在京中的朋友小聚。”
可似乎什么解释都不好使,赵勇还是皱着一道粗眉,语气迟疑:“公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