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瀑布和流水,是一面断崖!
“怎、怎么会是这样……”闻逆川口中喃喃,这地方他同白玥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从瀑布中间穿过去,然后抵达戚云贺的山顶小屋。
如若说之前的经历都是幻觉的话,那白玥呢,总不可能两个人的记忆同时都发生错乱吧。
“这、这儿明明是一帘瀑布,瀑布后头还有一个山洞的,怎么会变成了悬崖!”闻逆川越说越急,他着急忙慌地原地转圈,结果发现,这悬崖一眼望尽,根本没有他说的瀑布、山洞、小屋什么的。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赵副,我方才还听到水声来着。”
“水声……”赵勇歪了歪头,最后看向某处,“公子听到的,可是这水渠的声音?”
闻逆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脚下是一条小小的水渠,玉山上还有常年结冰的部分,融冰的水就是从这条水渠排下去的。
还没等闻逆川反应过来,赵勇便开口道:“公子,其实京中到玉山游玩、登顶的人不在少数,还有甚者,会拿笔墨来此处写生……只是,去过的人都说,玉山上是悬崖,无一人说过这上头还住着人。”
闻逆川张了张口,他想辩解什么,可摆在眼前的悬崖,又让他不得不止住了话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先前明明真切地见到了戚云贺,去他的住处喝过茶,还同他对弈、作画,甚至还见过在他门口扫地的扫帚精……可这些,如今都去哪儿了,怎么眼前会是一边陡峭的悬崖。
如此情形,他只觉得犹如一块巨石卡在喉间,无法诉说、也无从说起。
就这样,没有见到所谓“挚友”的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踏上了回王府的路。
好不容易讨到了出门的允许,徒步了一整天,别说戚云贺人了,连他房子都找不见了,闻逆川踏入王府的时候,心情落到了最低点。
他垂着头走了几步,不经意间抬眼,霎时间,眼前一亮——
原本庄重昏暗的王府,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许多样式各异的灯笼,有些灯笼上还有小巧的剪影。
往前走了一段路,快要到凉亭的时候,发现每一个放着烛火的石柱子上,都别上了有趣的装饰。
好似这里不是王府,而是什么有趣的灯会。
闻逆川好奇地看了一路,下巴就没低下来过,好像每个方位放的灯笼,都很特别、都很有意思。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他口中喃喃时,一个不小心,被脚边的石头绊了一脚。
“嘶。”他甩了甩脚后跟,再次抬眼的时候,所有目光,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
那是王府的莲花池,池子上飘着五颜六色的花灯,里头的烛光摇曳着,一闪一闪的,此起彼伏,好似是天上的银河落入池中。
池边的凉亭坐着一位红衣少年,他扎了一束马尾,坐姿随意,两条长腿抵着石桌的柱子,一只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池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经意间,那少年好似闻见了风声,恍然转过脸来,同闻逆川对了个正着,眼神交错到了一起。
是谈煊,精心打扮过的谈煊。
最对上闻逆川的视线时,他整了整歪斜的坐姿,喊了一句:“小川,你回来了。”
“嗯。”闻逆川应了一声。
“过来。”谈煊招呼他。
闻逆川步步靠近,顺着几个矮台阶,走上了凉亭,谈煊也随之站了起来。
少年近在咫尺,闻逆川终于看清了谈煊今日的打扮,精致、华美,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可以说,那是谈煊独一份的味道。
虽说平日里,谈煊那副极好的皮囊,无论怎么穿、怎么折腾,都是很好看的,可今晚不同。
他从未见过谈煊穿鲜色的衣服,也没见过他扎这样一束肆意的马尾,少了平日里作为“平南王”的威严,多了些少年的意气风发。
这让闻逆川没来由地记起,抛开他满身的光环与战绩,谈煊不过是个与他同岁的少年。
“怎么……”闻逆川咽了咽喉咙,吐出了后半句,“穿成这样?”
被他特意提了一嘴,平日里张扬的平南王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语气很轻地回答道:“不好看么?”
“好看,”闻逆川回答得很实诚,“大人怎么穿都好看。”
“之前做的几件衣裳回来了,今日就随便试了一下,”谈煊而后补了一句,“我也让他们给你做了新衣裳,回头送到你的房里,试一下合不合身。”
“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