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谈煊却跟他说,送他的东西不是交换,更不是要从他这里拿到什么。
闻逆川用拇指轻轻抚过玉佩,上面精致华丽的浮雕被他切实地触碰着,他忍不住挪开拇指,又多看了一眼,这玉佩实在是太好看了,不仅在昏暗的环境下都透着光,连上面的雕刻都出神入化。
“那便多谢大人了。”闻逆川说着,又握了握手中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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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松口手下,谈煊一时没藏着眉梢的喜悦,两人不经意的眼神交错,让没来得及收敛好情绪的谈煊霎时红了耳根。
他赶忙端起一旁的茶杯,假装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发现还是逃不过闻逆川的目光之时,灵机一动,又来了一句:“我听说你以前独自在王府的日子,都不怎么出门,后来才知道,他们没有按月给你银子……”
“之后我会让人把这些账目都查清楚,回头把之前欠下的都一起补给你。”谈煊又说。
听到“银子”二字,闻逆川眼睛登时亮了亮,但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佯装云淡风轻的模样,也跟着端起茶杯,用很淡泊名利的语气,回了一句:“是么,那时我倒是没多在意这些……”
不过想来这话也不假,当时闻逆川刚从闻府逃出来,就像被圈在身上的枷锁一下呗打开了一般,在王府每天好吃好喝的,徒然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到方才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当个“侧妃”还能领些月钱。
可嘴上说不在意,可谈煊说完之后,闻逆川在肚子里粗略地算了算,这三年攒下来,还不少哩。
思及此,他把玉佩揣到袖口里,主动站起来给谈煊倒了杯茶:“大人,喝茶。”
见他忽然主动,谈煊反倒有些不适应了,他闷了一口后,看向闻逆川的时候,发现他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被满池子的花灯吸引过去了。
谈煊靠在椅背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喜欢吗?”
“喜欢,”闻逆川的眼睛贪婪地扫了一圈,而后又回到谈煊的脸上,“大人什么时候做的?”
“你出去的时候,”谈煊毫不避讳地回答他,“之前花灯节同你一起上街的时候,就看你一直望着人家的灯,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
若谈煊不说,闻逆川还差点儿记不起花灯节那茬。
那天借着办案的由头,他随着谈煊去酒馆喝了茶、吃了菜,还把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逛了一圈,后来,谈煊还送了他一个剪影灯笼。
那个灯笼还被他收在偏院里。
这么想来,此事原来已经过去半年有余了。
可仅仅是这半年时间,梨花楼被连同它的地下赌场一起被铲除了,那一条花灯街也没了昔日的繁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闻逆川不敢想,再过半年、或者一年后,又会是什么样子,以及他和那个此刻近在咫尺的少年,又会走到怎样的境地。
谈煊见闻逆川望着水面发呆,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闻逆川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
“小川,在想什么呢?”谈煊说着,身子凑近了一些,好像是要故意拉紧距离,观察他的神色。
这回,闻逆川反应了片刻,很快就答上来了:“在看这满池子的花灯,大人有心了。”
闻言的谈煊先是一怔,随后,雀跃从嘴角蹦出,压都压不住,可脸上还是勉强维持着沉稳的模样,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喜欢自然是好。”
这句话的分量不轻,可此刻的闻逆川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还存着要去找戚云贺的事,谈煊的话他总是听一些、又忘记一些,以至于日后回想起今夜,只剩下朦胧的感觉,还有他手里攥着的那块顶好的玉佩。
当然,强烈的触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刻骨铭心——
两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喝茶变成了喝酒,两三杯下去,再加上闻逆川白日出门配备,脑袋晕乎乎的。
然后,他感觉身子一轻,双脚离地,原来是谈煊把他横抱起来了,不容他挣扎,径直往主院走去。
喝醉的闻逆川窝在谈煊的怀里,鼻尖贴着他的前胸,那种独属于少年的味道,搅动着他敏感的神经。
模糊的视线一路追到了床上,谈煊把他放上去的下一刻,也欺身而下,把人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与前几次不同,这回闻逆川没有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挣扎是徒劳的,但他学会了新招——
求饶。
“大人,我会很疼的……”闻逆川念念有词,指尖在谈煊的衣襟爬行、摩挲。
他以为这样可以把人推开,殊不知,只会让谈煊原本就难以控制的欲望燃得越发猛烈。
谈煊被他挠得很痒,闷闷地轻哼一声,说道:“在床上不要叫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