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那日他带兵把皇城围了起来,从混乱中,摸到了养心殿, 他到的时候, 小皇帝已经被软禁在里头了。
门口站着叛贼余国公最得力的部下, 两人眼神交接, 一场杀戮即将展开。
可谈煊到底还是留了一手,他去把余国公的女儿余颜绑下来了, 逼其撤掉养心殿的守兵。
然而最后,还是难免交了手, 谈煊带的兵少, 勉强牵制住了, 但他自己却身负重伤。
大乱平息, 无论是小皇帝还是太后那边, 都受到了重创,两人再次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而这件事最后也被定性为“余国公谋反”而草草结束。
余颜自然也被剥夺了“郡主”封号,贬为庶民。
只是这事过后,谈煊在太后那里是彻底没了依靠,毕竟,余国公哪里来的胆量叛乱, 大抵还是太后暗中授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太后原本也以为谈煊会站在自己这边,不做动作,至少她先前提点过很多次, 要把余颜指给谈煊当正房, 谁俩,谈煊将计就计, 直接把余颜绑了作为要挟,最后这也成了拯救出小皇帝的关键一步。
余国公见大势已去,为保儿女,拔刀自我了结了。
然而,政变虽然平息了,但谈煊在朝中的位置却愈发尴尬,他虽然带兵拯救圣上有功,但变相把太后那边彻底得罪死了,而另一方面,小皇帝如今都自身难保,更别说要保他了,况且,他手中的兵权,依旧是圣上所忌惮的。
再加上谈煊那时刚刚剜除手臂的情蛊,身体本就处于虚弱时期,带兵围城后又身负重伤,索性就直接以养伤为由,闭门不出了。
如今,“平南王”在京城的传闻中,依旧是一个身负重伤、大病垂危,无法出门见人的情况。
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装死的谈煊暗中得令,化名“李怀川”带一行人南巡,有秘密任务需要探查。
虽说“战神平南王”很出名,但真正见过他、认得他的人很少,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就更少了,如今他直接用“李怀川”的作名字,也没人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收回思绪,谈煊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常,让人寻不到一丝痕迹。
可闻逆川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变化。
而后,他的耳边竟然传来了少年很轻地笑声,里头夹杂了一丝很淡的讽刺意味,他反问道:“难道在京城就必须认识平南王吗?”
这话把闻逆川噎住了,他原本这么问的前提,是默认李大人肯定会知道平南王的,可没料到对方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当下难堪那个成了自己。
闻逆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面对一张如此像谈煊的脸,那人却说着冰冷冷的话,这让他很难冷静,于是,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了缓思绪,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抱歉,是我冒昧了,李大人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自然。”谈煊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当茶杯挡住部分视线时,他偷偷地瞄了一眼那个他许久未见的苗疆少年。
本来以为这话题就此揭过,谁料,谈煊放下茶杯后,竟然主动接上了:“你这么问,莫非你认识他?”
“嗯,认识过的。”闻逆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眼神依旧游弋在谈煊的眉眼间,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他就是从前那个对他百般呵护的人。
说着,闻逆川话锋一转,依旧不死心,又问:“大人在京城这么久,当真没有人说过,你与他长得很像吗?”
闻言,谈煊轻笑了两声,好似在嘲笑这个问题的“幼稚”,他说:“那是你觉得而已,除你之外,再没有人这样说过。”
这句话很平常,可不知怎么的,传到闻逆川的耳朵里,却激起了他心脏一阵闷痛,好像被人不轻不重地冲着胸口打了一拳,可他又无法回击。
是了,李大人说得没错,是他自己觉得而已,自一年前他选择离开王府之时,本就不该再多谈煊抱有任何念想了。
当初义无反顾要走的是他,如今念念不忘、总想着再见人家一面也是他。
人怎么能这么矛盾呢。
既然选择的远方,为何要在留恋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过去的感情呢。
如若真做不到彻底忘记、彻底放下,那当初为何又要离开呢。
还没等闻逆川反应过来,谈煊却先他一步开口了,他以李大人的身份告诉他:“平南王大病垂危了。”
此话一出,闻逆川好像脑子转不过弯来,反应了好几秒,才微微颤抖着嘴唇,问道:“真、真的吗?”
如若说方才那些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话对他是闷痛的敲打,那如今便是“重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