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口。
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抛下最虚弱的他不辞而别,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只留下一把折扇,还有他醒来茫然过后的无尽念想。
这番话下来,闻逆川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全忘了,只能垂着眼道歉:“对不起……”
脸哭花了,浸湿的头发和衣物贴在身上,说不上来的难受,他能想象出如今自己这样出现在谈煊面前,是怎样一副丑陋的状态。
过去谈煊会夸他很美、很香,如今会很嫌弃吧,恨不得把他扔出去吧。
“哪怕不是作为平南王妃,而是作为门客、作为挚友、或者是同床共枕如此久的人,你也不该一声不吭就离开吧?”谈煊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发哑了,他知道自己又陷进去了。
有时候他也恨自己如此不坚定,每次见到闻逆川都这样,如今更甚,闻逆川哭了,他以为已经硬到坚不可摧的耐心,顿时又柔软得一塌糊涂。
“怀玉,对不起……”闻逆川抬手搓了搓鼻子,正欲解释,忽然一阵凉风钻进了他的鼻孔,他觉得很痒,随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一个喷嚏让两人的对话暂时中止,谈煊原本想到的刻薄的回击也被他咽了回去。
他眼眸里的冰封就这样无声地化开了,看着眼前的人,他再一次败下阵来,犹如一个久旱逢甘霖的沙漠行者——
他想上前牵住闻逆川的手,甚至有种想把人嵌进怀里的冲动。
他知道落水后的闻逆川一定很冷,手和身体也是冰凉的,谈煊喉结滚动了一下,用他极致的意志力,控制住那双快要抬起来走向对方的腿。
忍住,他告诉自己,他要态度强硬一些才行,不然闻逆川还会不珍惜、还会跑掉。
“玉佩是被人偷走的,被我邻居偷走了,天师门的人上门要钱,他们把我玉佩偷了换钱,我每天都把它戴在身上,我不是故意要弄丢的。”闻逆川抽了抽鼻子,忙不迭地解释起来。
他眼睛红红的,浸过水的皮肤更显白皙,跟他那只在随波逐流中被冲走的花灯兔子简直一模一样。
“阿嚏!”闻逆川脑子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瞬,又打了一个喷嚏。
许是真的着凉了。
他抬手搓了搓鼻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谈煊,小心地问道:“怀玉,我有点冷,能给我个东西擦一下身体吗?”
又是这双勾人心魂的眼睛!
谈煊的睫毛快速扑动了几下,就像他此刻的心跳一样快——
他喊他“怀玉”,又用这样眼神看着他。
有时候,谈煊都不知闻逆川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总能勾人于无形之间,而后还一副无辜的模样。
下一秒,谈煊以最快的速度别过眼,抬脚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扔给他一件厚实的浴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己擦。”谈煊哑着嗓子说道。
闻逆川道了一声谢谢,而后像落水上岸的小狗一般抹了把脸,浴袍擦过他又湿又黏的皮肤和毛发,他还时不时抬眼瞧谈煊是什么表情。
殊不知,谈煊也在偷看他,他还注意到闻逆川擦得毫无章法,同一片皮肤被摩擦了几次,都红了,见他还擦那里的时候,谈煊忍不住张了张口。
谁料,闻逆川也正好看过来,与他对视时,小心地问道:“怎么了,怀玉?”
“没事。”谈煊咽回去了,他抬手挡住闻逆川的脸,割断了两人的视线,不能再看了,再看他这一年好不容易筑起来的禁欲高塔,就要破溃了。
而看不懂的闻逆川,还当自己落水后样子太丑,谈煊不想看他了,于是有点儿失落地转过身去,声音微弱地说道:“我转过去擦就好了。”
“我知道我不好看了,这一年我在边南干农活,晒黑了好多,我还总吃不定时,脸色也不好了……”闻逆川自顾自地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去谈煊喜欢他长得俊俏,是个标志的外族“美人”,如今这副小市民的作态,身上没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或许会招人烦了吧。
可他不知,他擦了多久,谈煊的眼睛就盯了他多久,这具躯体之于谈煊而言,已经不是帮他解蛊的人了。
他本身就是谈煊的“蛊”。
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谈煊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门外影子的轮廓是个女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假扮“李夫人”的梁月如。
梁月如一边敲门,一边问道:“大人在吗,越城那边几个大人找您,说是今天的聚会,您不要忘了……”
是了,今晚还有一个局,谈煊见了闻逆川就给忘了。
他有些焦急的瞧了一眼闻逆川,又看了看门边,等他再次看向闻逆川的时候,发现对方正用